从此主人很少回家,几乎隔几天才回来一次,每次都是抱着家里的贵重物品匆匆离开。至于牛,似乎被遗忘在牛栏里了,也只有些陌生的人时不时来给它添加草料,或者直接拉出去在某个草地里拴一整天。
这些无用的片段沐清云直接跳过,再次见到那个老农时是和一个陌生人站在一起的。
“就帮我这一次吧,最后一次了,你要怎样都行,我甚至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都行。”老农几欲下跪,但是他面前的人看看牛,又看看老农,摇摇头,走了。老农满脸绝望的看向牛,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摸摸它,然后也转身离去。
老牛并不知道什么是马,但是牛似乎是指自己,做牛做马报答,自己是在报答这个主人?牛一边吃草一边思考起来。然而正在观看记忆的沐清云却有些惊骇,这头牛似乎在某种影响下开始人一样的思考。
再往下,老农不见了,依旧有人添加着草料,牛吃下的食物里,那种沐清云能看见的能量并没有逸散,而是被牛那模糊的思维吸收,牛开始思考“报答”这个词,但小小的牛栏里显然没有它想要的答案,于是它开始感到不耐烦,想要离开这个牛栏,离开那些熟悉到几乎不舍得下嘴的草地,去看看外面,找寻他想要的答案,于是它试图冲破这个围栏,咬断套着鼻子的绳索,用牛角顶开牛棚,冲了出去。这是前所未有的全新感觉,它跑过田野,跑上马路,它还想要跑到更远的地方。
但是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它的前面,是它的主人,沐清云皱起眉头,他正在读取牛的记忆,知道牛会停下来,但从牛的视角中看着越来越近的老农却有些不理解。老农身体微微弯下,目光直视着牛,准备来一场不可能赢的角力赛。
一个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敢去拦住一头疯了的水牛?牛速度开始变慢,最终停在了老农的的面前。
没有说什么,老农取出腰间的绳索给牛套上,拉着转身准备走,但是几步之后停了下来,因为牛正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任由老农怎样拉拽,就是不肯挪动一步。
于是老农放下绳子,转身看向老牛,两者目光一对视,老农在众目睽睽中噗通一声跪下,狠狠地向牛磕了个头,咬牙说道:“这辈子你来我家是你不幸,我对不起你,但我实在没办法了,下辈子咱俩换个位置,我做你的牛,生给你犁田,死了给你吃肉下酒,就求你这一次了。”
沐清云能感受到牛的想法,却感知不到其心情,只觉得微微有些动容,牛也没有再想什么,就是呆立在原地。
周围似乎变得安静许多,过了很久牛的脑海中才发出一声叹息:“这就是报答吗?”声音从牛的脑海中发出,回荡在沐清云的脑海。
老牛动了,他迈开步伐,向往常干完活回牛栏一样悠闲地从老农身旁走过。
老农起身,没有去抓绳子,只是用手抹着鼻涕眼泪,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儿一样跟在老牛身后,一路赶回家,来到被他掀翻的牛栏旁边,早有两三个人在这里等候,其中一个看着老牛说:“就按我说的,咱们拉远一点,找些有钱人多的地儿去,兴许那些菩萨心肠的会买下,也就不用杀了。”说到“杀”时几人目光微不可查的看了老牛一眼。
老牛能感受到,他望了望破碎的牛栏,在几人的伺候下吃饱喝足后,仰天长哞一声,由老农带路,四人一牛离开此地,跨过山路,来到沐清云的家乡,几人也开始了表演。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当牛刀抽出来那一刻,他依然感到害怕,眼神也充满哀求的看向周围的人,可惜他不会说话。
日落黄昏来临,老牛开始思考正自己为什么要这样选择,一旁磨刀的声音令他心烦意乱,这时那个老农与老牛都想看到的人站出来了,正是沐清云。结局自是不必多说,沐清云在梁羽的帮助下买下了牛,给了他一个活下来的机会。
但也许是巧合,在新的牛栏待了没多久,同样的事情似乎发生了,沐清云的爷爷奶奶接了个电话又跑出去了,老牛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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