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承和刘翊在樊稠的帅帐中,足足等了将近两个时辰,也不见樊稠归来。

如此怠慢之举,着实是把董承气的够呛。

“这匹夫……”

董承在对方的帅帐中,不敢大声骂,只能是悄声的抱怨了一句,声音小的犹如蚊子。

刘翊坐的很稳:“叔父,稍安勿躁,事关全局,有些事能不计较便不计较了。”

董承斜眼打量了一旁的少年郎,心中暗自揣度。

这小子只有十二岁,遇到事情居然这般沉得住气,真的是好修养啊。

不过话虽如此,被人看扁的滋味,着实是不太好受。

突然,便听帐篷外响起了马蹄声还有人的喧哗声。

董承当即站起身来,向着帐篷外垫脚望去。

刘翊却稳稳的坐在原地,喝着水,丝毫不为外面的动静影响。

董承和刘翊的心态不同,董承是拥有的太多,不想失去。

而刘翊,因为知道历史,他很明白自己的处境。

在刘翊看来,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他唯一剩下的就是这条命。

他只有这条命,在这个乱世搏一搏。

若是输了……那就输了吧,说实话,这本也不是他的时代,对这个时代,他也不甚喜。

很快,便见帐篷帘子被掀开,以樊稠为首的一众西凉军将校高声喧笑着走了进来。

“樊将军!”

董承适才那副委屈的样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谄媚,他走上前去似乎是想与樊稠搭话,但樊稠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直接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这一下子,将董承弄的着实尴尬极了,站在原地满面通红。

樊稠大步来到主位上,他麾下的得力干将们则是分别矗立于帅帐两旁。

董承缓缓的转过身,面对着樊稠,拱手道:“见过君侯。”

“董司马,汝不在长安屯,来此何事?”

樊稠说话的时候,目光并未看着董承,反倒是不断扫向一旁端坐喝水的刘翊。

怎么领来这么个崽子?

董承清了清嗓子,对樊稠道:“回将军,京中即将发生大事,末吏昼夜赶来,就是为了向将军陈明详情!”

樊稠并未回答,依旧是看着端坐的刘翊。

他适才回来的时候,曾向手下询问了关于,知道了个大概。

刘翊如今在长安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人物,毕竟他是最得天子看重的一名羽林,同时还是第二代飙车悍鬼,樊稠手下有知道这个人的,遂向樊稠禀明刘翊身份。

眼下对于樊稠来说,刘翊比董承更让他感兴趣。

因为他是天子近侍。

那个傀儡皇帝派人来自己这里做什么?

樊稠不搭理董承,只是看着刘翊,弄的董承很是尴尬。

敦伦汝母!

无视我是不是?总有一日,让汝知晓乃公之利!

董承压下心中的火气,随即转头看向刘翊:“刘羽林,陛下暗中托你我前来向右将军陈明大事,刘羽林何故不言?”

这是让刘翊赶紧说话,别端着了!

刘翊这才放下手中的水卮,站起身来。

“刘翊见过右将军。”

樊稠哈哈大笑,取笑道:“东莱刘氏子弟不治学,不学经,反倒是常年飙车,游走于市井,难怪汝父会将你遣送入京。”

对于樊稠一语就能道破自己的底细,刘翊并不吃惊,毕竟他是西凉军目前的三大驻京军头之一,若是连查自己底细的能耐都没有,那真就别在京圈混了。

刘翊很平静的回答道:“朝廷的右将军,万年侯,不剿贼,不杀敌,反倒是包庇纵容,意图谋反,私放同乡巨寇,难怪陛下会使我来此向将军问个明白!”

一旁的董承听到这,身形一歪,差点没跌坐在地上。

来的时候,咱可说好了是将李傕要杀樊稠的消息透漏给他,可没说是来质问他什么谋反……你小子这是作哪门子死啊!?

什么情况!?

不只是董承,帅帐中包括樊稠在内,所有的人皆脸色顿变。

一名校尉,下意识的看了看樊稠,伸手去摸腰间的刀柄。

樊稠在吃惊之后,却对手下人摇了摇头。

他虽是边地寡学之辈,但毕竟是能统领两万军队的大佬,见识非寻常人可比。

眼前这小子不过一个十多岁出头的少年,听闻又是个好管闲事,喜欢飙车的公子哥,断然不可能有本事知晓自己私放韩遂之事。

很显然,这是天子让他来传话的。

可问题是,天子是如何知晓的呢?

依照常理,若是再晚一个月,自己私放韩遂的消息或许会传往长安,但他在私放韩遂之后,几乎就是立刻起兵返程了,长安群臣目前根本不可能得到第一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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