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响起后最多半秒钟,文克新反应神速,行云流水完成了一连串防御动作。

一块瓷砖飞来,把他家厨房的窗户击碎,棱角锋利的玻璃片四溅。

玻璃碎片打在厨房墙面上,打在墙上挂着的菜刀菜板上,打在灶台上,发出一片清脆的叮当声。

就是没有打在他的背上。

他大感意外,回头看去,吃了一惊。

一块玻璃渣就悬浮在他回望的眼球侧方,更多的玻璃渣飘在他脑后、背后的空中,就像嵌在一堵无形的气墙里一样。

直到此刻,“气墙”突然消失,玻璃渣才哗啦一下全都掉落到地上。

“御物术?”

他恍然大悟,是求生本能瞬间激发了刚刚才开始学的御物法术,竟然起作用了。

两三秒钟过去,郁飒才反应过来,紧张地看着他问:“你没事吧?”

说完,她把儿子转个身,检查其后背,皮肤完好,一点划伤都没有。

“妈,我没事。我去看看默玉家。”

文克新冲出厨房,回到自己的半个卧室,一把抓起枕边的衣裤,两三下穿好。

绕过衣柜,来到母亲的那一半卧室,推开窗,直接从三楼跳了下去。

此时,不管是被渣土车撞塌了的那栋楼,还是其他楼,楼上楼下的人都在往外跑,所有人都被吓坏了。

强烈的、未知的恐慌情绪在整个社区炸开,所有人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更害怕自己住的房屋也会倒塌。

一些人衣服都来不及穿,哇哇哭着跑到室外,跑到街上,远离火场。

没有人敢来围观,没有人敢上前营救。

文克新飞奔几步,来到隔壁单元的葛怜妹和默玉母女家。

她家的一面外墙被前面倒塌的楼体砸垮了一半,像被人掰掉一块的脆饼干,露出后面的屋室。

火光照耀下,里面满目疮痍。

文克新看见了半坐在床上,无助哭喊的默玉。

她穿着睡觉的背心,背靠着完好的承重墙,两条腿埋在从侧面倒塌的砖墙下。

她身下的铁架子床中间塌陷,四根床腿还在支撑着基本结构。

头顶上簌簌落灰,正上方的天花板已出现可怕的裂纹,随时都要掉下来。

她家的卧室布局和文克新家不一样,是母女同睡一张大床,衣柜靠在最里边。

从现场情形来看,葛怜妹是睡在靠窗的一侧,现在被形状不规则的大块砖墙完全遮盖住了。

“救命,救命!”

“默玉,是我,我是阿新!”

“小新哥,救救我,救救我妈妈!她……她……”

默玉不停抽噎,一说到她母亲,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似乎她心里已经明了现实,只是语言上还无法接受那个残酷的表述。

文克新跳进她家,来到默玉身边,看见她的身下满是鲜血,两条腿被压,只能看见一个膝盖。

压住她双腿的墙面先倒在她母亲身上,同时被床尾竖立的钢管结构阻拦,磕碎成了几大块。

“小玉,我在!我抬墙,你翻身。一、二、三!”

文克新站在床边,弯腰前倾,绷紧全身肌肉,青筋凸起,牙龈都在使劲,咬得紧紧的,用尽全力往上抬压住默玉的那块墙板。

这块墙板不算太大,却也不是常人随便搬得动的。

文克新感觉它接近自己体重的三倍,估计两百千克。

根据杠杆原理,要抬起一头,就需要至少一千牛的力。

以他瘦削的体格,过去肯定抬不动分毫。

今天,在他全力以赴下,这个重物块竟然缓缓升高。

而默玉的腿在压迫感突然减轻的同时,反而更疼了,伤口被撕扯,神经感受到压力变化,传递出更强烈的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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