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愣了愣,他并未表明身份,阿木尔也还没介绍他,对方却已知悉一切。但显然卓云鹭是第一次来漠北,他们也不曾见过。
于是他好奇地问:“你怎知我的身份?”
“你们苍狼国的普通百姓,可不会说我们的官话吧。”卓云鹭一边说着,一边挑了挑眉毛,“你会说官话,还说的很流利,必定是进行过专门的学习,这是贵族才有的待遇。还有,我们这批人是大康的使团,你敢策马横冲直撞,必定是无所顾忌,自然是贵族中的贵族。”
他又指了指不远处的阿木尔:“你们一行人中由他出来接待老王爷,身份肯定不一般,但他表现还挺中规中矩的,对老王爷很尊重,应该是个高职极高的内臣。而你敢有如此作为,身份定然在他之上,约莫着是皇室中人。我听闻苍狼国主有一幼弟,很得国主青睐,个性张扬,不拘小节。结合小王爷您的一系列表现来看,猜中并不难。”
两人说话间,阿木尔终于安顿好老郡王,得空转向了这边。他急匆匆走过来,无奈又斥责地看了孟和一眼,然后朝卓云鹭赔罪:“诸位大人见谅,我们小王爷刚刚是在跟诸位闹着玩呢。”
闹着玩吗?老郡王闻言,只差翻一翻白眼了,他的屁股蹲儿这会儿还火辣辣地疼呢!可是碍于身份,对方又明显是个小辈,便只能挤出个惨笑:“不、不妨事、不妨事……”
可孟和并没有心思跟老郡王寒暄,他的目光都胶着在卓云鹭身上。
“公子好心思、好胆识,孟和佩服。”他终于从马背上跳下来,和卓云鹭面对面站着,四目相对。
卓云鹭懒懒地一笑:“王爷好心情。”
两人对视了许久,都想在气势上压倒对方。奈何他们势均力敌,一时间竟不分高下。
最后,还是卓云鹭开了口,一句话就让孟和丢盔弃甲:“小王爷讲的康朝官话虽然流利,但口音听起来有些别扭,有的字眼听起来甚至颇为可笑。平日里不如拿些诗词古籍来读一读,练习练习,纠正发音。总好过每日里骑马吓唬人,怪没劲的。”
一句话,给孟和憋得满面通红,吭哧了半响,没能说出一个字。
他们苍狼国的贵族,从小就有专门的汉人师傅来教习汉话和中原的学问。只是,孟和是典型的苍狼人性情,崇尚武力,听着汉人那些“之乎者也、咿咿呀呀”的词句就头疼。依着他的想法,去草原上和勇士们摔跤、练武,那多自在!大漠的汉子就该在草原荒漠上纵情驰骋,总坐在案前读书像什么样子?
于是,孟和千方百计地逃课耍滑,从不肯安安稳稳地跟着先生学习。
有一回,他一心惦记着要和小伙伴去荒漠里捕捉狼,上课时当着那汉人先生的面儿冲出帐子,跨上马背就跑了,把人气得胡子都歪了。因为这事,大哥还亲自带人去把他拧了回来,好一通训斥。
后来孟和年岁渐长,人也沉稳了,知道中原的东西能帮着大哥治国,这才下功夫学起来。只是启蒙时底子没打好,也没人有那功夫给他重新打基础了。都说万丈高楼平地起,他那基底坑洼不平的,以至于自己在中原文化造诣上的“楼”也是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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