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宴席散场,已是日落西山,苗氏将多余的肉菜分给了村里前来帮忙的妇人们,男人们又搬了自家的桌椅板凳回家,人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
里正一家也要回去,杜行之忙上前道了谢,“这些天多谢爷奶和姑姑姑父的帮衬,不然就我和母亲,定然是忙不过来的。”
里正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多言,杜氏笑着打趣杜行之,“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话。”杜行之听出了她话里的揶揄,又看了看一旁茜红色罗裙的林惜,耳尖微红,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苗氏见状也笑着附和,“正是这理呢。”
一家人都迈出了院门,林惜却停在了门口,林俊见妹妹不走了,好奇地开口询问,“囡囡,怎么了?”
林惜嗫嚅着开口,“二哥,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东西掉了,我找找看。”
林俊闻言便想折返回去,“什么东西掉了?我帮你一起找。”
林惜结结巴巴地拒绝,“不,不用了,我自己找就行了。”
林俊还欲开口,却被自家阿娘扯住了领子,“让她自己找就行了,别多事。”
林惜回到院中,看了看不时揉着腰的苗氏,开口道:“舅母,您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和表哥来就行了。”杜行之也劝着母亲进屋休息。
苗氏忙了一天也确实累了,现下只感觉腰酸背痛,看了看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了,就点了点头,进屋去了。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了林惜和杜行之两人,林惜帮着杜行之清点了今日送来的贺礼,村里人大多送些鸡鸭鱼蛋之类的,杜行之的几个同袍送了些笔墨纸砚,至于那些乡绅富户们,则实在得多,直接封了红封,塞了银票在里面,粗粗盘算下来,差不多也有二百两左右。
说来这也是人人都想考科举的原因,只要榜上有名,自有人给你送来银子。不过这些人送银子也不是为了求杜行之一个举人办什么事,只是想着结个善缘罢了,而且他们名声都不错,因此杜行之也就收了,毕竟下一年春闱要去京城,山高路远,住店吃饭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将东西都清点完了,两人终于能歇口气,杜行之泡了茶水,和林惜坐到了院子里的石桌前。
“说来这么些天,还没有好好地恭贺表哥蟾宫折桂呢。”说完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银白色荷包,荷包针脚细密,上面绣着一枝开得正盛的金桂,金桂上方一轮银色满月高悬,意头极好。
“这是早就绣好了的,里面还有我同阿娘去思清观求的平安符,希望它能保佑表哥一辈子无病无灾,平安顺遂。”
杜行之接过荷包,珍爱地抚了抚上面的满月,紧接着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小心的红布包,“我与囡囡心有灵犀。”
林惜接过布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一只水头极好的玉镯,她望向杜行之,开口道:“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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