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猜的没错,柴惜君编的流言蜚语暂时还只在暗处传传。
那许先生却是一有机会便找由头为难周晚吟,时不时当众说她的文章写的不好,痛斥她不用心,要她熬夜抄佛经。
“做姑娘的,气性大了可不好,你父母早亡,我这做先生的,自然要多教导教导。”许先生大言不惭。
周晚吟烦的不行,可文章这种东西,本就是各花入各眼,先生硬说你不好,一时间也没法子反驳。
她烦的要死,便夜里将素日里的功课整理出来,又用工笔誊抄了一份,得要在***来时,不能叫挑了错处。
正烦躁间,就听见了隔壁噼里啪啦一通乱砸的声音,一个稚嫩的声音急躁的喊着:“出去出去!”
周晚吟惊诧:“隔壁这是怎么了?”
她隔壁住着的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云南王的独生女儿穆明珠。
穆明珠母亲去世之后,父王无意再娶,便不远万里将她送进京城女学,结交名师大儒和各大豪族子女,好将来继承王位。
万珍儿低声道:“小郡主她年岁小,许先生布置的策论文章总也写不出来,那卢十二便日日过来催要。”
“这么晚了过来拿?”周晚吟惊了。
“他特意白天不来,日日都这时候过来,正赶着小郡主沐浴的时候敲门。”
万珍儿叹了口气:“小郡主的侍女昨儿问我借金线,悄悄和我说了,她准备下个月便走了,回云南去。”
“这等事情,就没人管么?”
“小郡主家远在云南,举目无亲的。这卢公子又是奉先生的命过来拿课业,这又能说什么呢?”
周晚吟了然,她这几日也将这位许先生的底儿探了个七七八八,自视甚高的穷酸书生,先前做官被贬,混官场不行,后来到了这书院教书,人缘也不好。
不但其他的先生不怎么喜欢他,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公子们,也不大敬重他。
倒是卢十二这种是非人喜欢和他凑一起。
他自己日子都过得稀碎,总觉得是时运不济,怪天怪地怪祖上,更怪那弃他而去的妻子,卢十二有钱,又奉承他,他便将平日里收取课业的差事给了他。
卢十二借着这由头往女学这边跑。
眼睛也不大老实,东看西逛的,还要凑趣和姑娘们说说话。
好在姑娘们要么是出生高贵的贵女,要么是周晚吟这种硬脾气不好惹的,他也不敢过分。
只是没想到他对远道而来的小姑娘这么放肆!
周晚吟心里一烦,拉开门走了出去。
就见小郡主穿着单薄的衣衫,都未及戴上配饰,只在外头紧紧批了件披风,被两个红了眼睛的小丫鬟拦着,气呼呼的喊道:“你去回了许先生,就说我作不出来,他不用管我要了,你也不必日日过来烦我!”
卢十二眼睛贼溜溜的在她身上打转,从精致的面庞转到尚且稚嫩的腰身上,嘴里乐呵呵的打着哈哈:“哪里的话,哪里的话……”
柴惜君竟然也在,她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配白色的披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脸善解人意的劝:“小郡主这是闹小孩脾气了,卢师兄来找你,这是关心你的课业啊,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
小郡主小脸通红,瞪着柴惜君:“他来催课业,早上不能来么,下午不能来么?偏要晚上来?你也是女儿家,不知道这时候被男子敲房门尴尬么!我在房里沐浴,他在我门外头催,我要着急忙慌的穿衣起来应付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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