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天寒地冻的时节,御园的若渠上面结了一层薄冰,但冰层的下面是引进自京郊半山的活泉水,泉水终年流动,所以在冰面之下还能看见缓缓流动的水流。

皇后站在若渠旁,任由冬日里冷冽的寒风吹拂着她的发丝。

她看着若渠冰层下面的水,眼神也跟着那渠水一样,一点一点凝结成冰。

昨日,柳寅的那些话一直在她的脑海中回荡着——

“姐姐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要等到厉家那个女人把你从皇后之位拉下来?还是你要等到宜妃的儿子完全取代宴儿的位子?”

柳寅站在她面前,双手按住她的肩,神情严肃。

“我们没有时间了姐姐,柳家输不起,你也输不起。”

“陛下已经注意到他了,一个皇长子已经足够让咱们棘手了,若是再加上一个……将来哪里还有宴儿和你的位置!”

“姐姐你一向心狠不是么?还犹豫什么呢?”

“那你能保证宴儿不会出事么?”

过了许久,皇后才喃喃地吐出一句话来,她抬眸凝视着柳寅的眼睛。

柳寅的视线与她相接,他轻轻点头,郑重其事道:“我亲自去做,我保证宴儿不会有事。”

“给本宫一个信你的理由。”

“因为,他也是我们柳家的皇子。”

最后,皇后听见他说道。

抽回思绪,皇后拢紧了身上的大氅,低声问身边的宫人:“本宫记得,宜妃擅长制香吧?”

“是。”她身边的宫人应道。

皇后抬手揉了揉额角:“是呀,本宫忘记了,以前宜妃在跟前伺候的时候,本宫最喜欢她调制的香了。”

“……这几日宴儿被陛下责罚,心绪不佳晚上也总是睡不安稳……”她状似苦恼地皱眉,不经意地提起商宴。

那宫人会意,立马接着话茬说:“听说前几日宜妃给清池宫那边送去了安神的云帐香,不如奴婢去听雪轩一趟,向宜妃讨一些来?”

“可这……”皇后犹豫道,“本宫曾经和宜妃有过龃龉,若是她不愿意的话…”

“娘娘放心,奴婢会与宜妃说清楚的。”那宫人笑着说道,“毕竟你是皇后娘娘呀,能看上她制的香,那是宜妃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如此,你便去吧。”皇后转身,抬手轻轻拍着宫人的臂膀,笑着说,“若是宜妃不愿,也不要为难她。”

“娘娘放心,奴婢晓得。”

之后,皇后便没再继续说下去,她回头望着若渠似乎想起来另一件事。

“回去让二公子带宴儿来这走走吧,省的整日关在长华殿里闷坏了。”

“诺。”

回到长华殿后,宫人直接去了商宴所在的寝殿,将皇后的话告知陪着他的柳寅后,宫人就告退了。

柳寅站在门口盯着宫人离去的背影许久,才在商宴一声舅舅中回过神。

“宴儿想不想出去玩?”柳寅回身看着商宴,笑着问,“舅舅带你去若渠那边好不好?”

商宴听见能出去玩,开心得不得了,这几日被管束得阴霾一下子就扫空了,他使劲儿点头。

柳寅笑着给他穿上厚厚得外袍,然后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与此同时,去向宜妃讨要香料的宫人也站在了听雪轩的门口。

“几位随我进去吧。”喜桃走出来见到那几个长华殿来的宫人客气道,“娘娘得知了各位的来意,已经准备好了皇后想要的香料。”

“那就麻烦了。”为首的宫人笑着说,跟在喜桃的身后走进听雪轩。

听雪轩内,宜妃垂眸看了一眼准备好的云帐香,心下有些纳闷。

为何皇后会在这个时候向她要云帐香呢?真的只是为了让二皇子晚上能睡得好吗?

心里虽然有一大堆的问题,但此时此刻宜妃不会傻傻地去问,于是她三缄其口,只是坐在那里等那几名宫人行了礼问了安之后,又与她们说了些客套的话,就让让喜桃将东西给她们,打发她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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