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马车停下。
江攸宁掀开车帘,便见一女子站在旁面,正看着她。
她打量了一眼,女子一身白衣,点缀着些许蓝色花朵,轻纱笼月般的衬着,清雅脱俗。一支翠色金钗斜插入鬓,珍珠耳坠随着她刚停下轻轻的晃动两下,看着很是清丽的一个姑娘。
这般清丽的女子若说出身舞坊,倒真是有些让人不信。
可她赌定,这人就是穆君行的心上人。
“你就是世子爷新娶的夫人,我叫冷月。”冷月没有露怯,大大方方的抬起了下巴。
“大胆,见到我家夫人还不行礼。”冬玉一听是冷月,立刻板了脸色。
冷月看了看冬玉,皱着眉,眸子里一抹不屑:“夫人可否停留片刻,冷月有话想说。”
“你……”
冬玉想上前呵斥,江攸宁却摇摇头,淡淡笑了笑,下了马车,走到跟前:“可以。”
冷月见状,嘴角露出笑色,好似得意了一回:“想必夫人已经知道冷月的存在,夫人也是官宦之家,嫁到郡王府,定想的夫妻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世子爷却另有心上人,夫人不生气吗?”
这话定不是一个外室敢在主母面前说的话,她仗着穆君行的宠爱却是说了。
江攸宁浅浅一笑,淡定的看了看冷月,微微扬眉:“我为何要生气,不是早就知道世子爷有心上人吗?他娶了我,我就是世子夫人,成亲,要的不就是一个名份。”
名份两个字狠狠的戳了冷月一下。
她嘴角动了动,倒仍是平静的样子:“世子爷对冷月承诺过,此生只爱冷月一人,你嫁于世子爷,世子爷却不爱你,身为女人,岂不可悲?”
江攸宁听着她说的话,真的不像是一个舞坊女子说的话,倒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的味道,但又不是。
她抛开那种想法,抬起眼眸:“也许你说的是,那你呢?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得了熊掌,不比鱼好?”
穆君行不爱她,夫妻不能相爱是遗憾,但对她来说并不觉得悲惨,一味沉在偏执的嫉妒中才是可悲。
冷月虽然得到穆君行的心,却不能光明正大的和他站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可悲。
冷月眼色一沉,又被戳中,心里的感觉迅速不舒服:“我不一样,我不在乎名份,我只在乎世子爷对我好不好。”
江攸宁仍是平静淡定,看着冷月:“既然不在乎,今日又何必说这些!”
咯噔!
冷月脸色唰的一阵青白,很快恢复:“我只是觉得夫人嫁给了不爱自己的男人,可悲。”
“放肆,我家夫人怎么样岂是轮到你一个舞坊女子说三道四!”春梅翻了脸色喝斥。
舞坊出身是冷月最大的忌讳,听到这话冷月脸猛的一红:“我虽出身舞坊,却也是正经女子,世子爷已为我赎了身,我现在是清白人家。”
“哼,正经女子,清白人家,不还是给世子爷当外室!”春梅翻了翻白眼。
冷月一听到外室更是按捺不住,一下子激动起来:“世子爷本是要娶我,要不是和你家夫人指腹为婚,我已经嫁进郡王府了。”
江攸宁笑了笑:“你不是说不在乎吗,嫁不嫁进郡王府也无所谓。”
冷月一下子顿住,脸色难看的极紧,完全没了刚才的得意炫耀。
憋了半天,故意抬起下巴:“是无所谓,世子爷已经承诺只爱我一人,你也就只剩下一个名份,你别想得到世子爷的心,他不会喜欢你,你就不要痴心妄想,最好是离开世子爷!”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这么跟夫人说话,当该掌嘴!”春梅大声喝斥,哪能让人这么在江攸宁面前放肆。
这次,江攸宁没有阻止,这般挑畔,是该要给她立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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