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陆书瑜格外的贪恋在浴桶中的感觉。
外面是刺骨的寒冷,而她也终于寻到了一处可以暂时容身的地方,一颗心也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浴桶中雾气氤氲,她一头浓墨长发如瀑布般垂在身后,皮肤光洁似雪,曲线错落有致。
她忽地瞥见镜子中自己的身体,不禁让她自己也红了脸颊,谷岩的身影也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她的谷岩哥哥,现在过得怎么样了?他到底是在守着他们的誓言,还是已经得遇良人,结成佳缘。
陆书瑜摇了摇脑袋,不敢再去想。如果可以,陆书瑜希望谷岩是在等着自己,一颗心还如儿时那般,纯粹而炽热。
可是她也有些不忍心,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若是自己昏迷的时间短些还好,可若是她昏迷的时间太长,而且在这期间还发生了其他的什么事情......
即使她依然相信谷岩那浓烈的爱,可她毕竟不敢赌,人心,人心是最让人捉摸不透的。当年父亲能变心,那其他人为何不能?
想到这些,陆书瑜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她是又忐忑又期待,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到江州,去寻母亲和谷岩哥哥。
沐浴过后,陆书瑜穿好衣服,视线也重新落在了包袱上。
陆书瑜将包袱里面的信件取出,把桌子上的烛台拿近一些,看着字迹,并不是母亲的,也不是谷岩哥哥的,倒像是,兰姨的。
书瑜亲启:
昔年,汝为人下毒,毒入肺腑。余有一友,知一法可解,然汝中毒太深,汝母与余遂托人将汝携至北方医治。书瑜,江州不适汝矣,汝母亦言汝无需挂念,毋需归。吾等为汝备少许财。汝自今便隐姓埋名,觅一处善身之矣。若汝实无处往,汝则来临安寻吾。汝若来临安,余与汝母亦为汝打点诸事,汝须更名易姓,重拟造一身份......
读完信件,陆书瑜便迫不及待的拆开另一个信封。
里面是兰姨和母亲为她拟造的另一重身份,若是她要回去,从此便是均州郧乡县人氏。姓李,名锦安。
上面还有兰姨给均州知州的修书一封和信物,兰姨是让她去找均州知州,将信物给了知州大人之后,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待这些信件和嘱咐的事宜看完之后,陆书瑜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她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要是被有心之人利用,那她可就要对不起兰姨和母亲的苦心经营了。
她又拿起信件,反复的读了又读,确保信里的每个字都印在脑海之中,她才把除了给知州大人的修书外的所有信件全部烧毁。
她明白,从此以后,世上再无江州陆书瑜,只是多了一个均州郧乡县的李锦安。此后若是别人问起,她都只能同别人说自己是李锦安。
时至今日,陆书瑜才明白,可能兰姨的那位友人不是大宋的人。现在能让她去治疗了一趟回来就要更名换姓的,那她前些日子在的地方,极有可能是金国或者是西夏国。
屋内烛火摇曳,她却不敢再往深了想。如果兰姨送她去疗伤的地方是金国或者是西夏国,那似乎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那些人从她苏醒之后,就一步也不让她离开那个山洞。而且她们的服装也同大宋的不一样,也难怪人家不同她说话,很有可能人家就听不懂她说的话。
她忽得想起来,那个女医同自己说得话特别的蹩脚,原本她还以为是在那个比较偏僻的边境的小镇上。而且,她一路上来到这里都是被绑着双手双脚,送她来的人还特地给她的眼睛蒙上,就连去一趟茅厕都不例外。
陆书瑜呼吸一窒,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她现在的身体都止不住的在颤抖。
从此刻开始,她要忘记自己的姓名籍贯,她现在就是李锦安,均州郧乡县的李锦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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