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面,纪无华和戴维斯都在热身。许静波环顾四周,一大圈的看台,她、戴维斯的老板、其他老板占了位置最好的三处,都是观众席独凸出来的地方,周围没有其他观众。尽管如此,许静波还是觉得不自在——观众实在太多,擂台周边就围了密密麻麻一层,观众席也几乎被被占满了……如果没有这专门开辟出的看台,那看个比赛也算不上享受了。想到这里,许静波“咦”了一声。丽就在许静波旁边,听到许静波“咦”了一声,她问:“怎么了?”

许静波看了丽一眼,她说:“丽姐,我总觉得纪无华是胜券在握的,我坚信这一点。”

“人算不如天算,就算咱们方方面面都想到了,要出差池也没办法,当然,我只是说万一而已。”

“我是说——我觉得这场比赛会非常顺利,连那万一也不会有。”许静波摇了摇头。

沉默了一会儿,丽忽然说:“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许静波拉下脸,她知道这话的意思,可它来得太唐突,她不明白丽为什么这样说。

“丽姐……”许静波说。

“许静波,你这么信任他、依赖他,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已经沉溺其中了。”丽说。

“可是你不是说他会是个……”话没说完,许静波自己住口了,然后她慢慢皱起了眉头。低下头,许静波没有再出声。

“纪无华的人品肯定没问题的,可这世上哪有百分之百的事情?你没谈过恋爱,这不怪你,可是你要知道,沉溺于一桩没有结果的感情,最终只会伤害自己。”

许静波睁大眼说:“你是说我跟他不可能?”

丽轻出了一口气,她伸出手轻轻刮了刮许静波的脸颊说:“我觉得你们非常般配,也非常有缘。”

“那你的意思是……”

“我只是告诫你不要过度沉迷。女人的弱点就是情感,将情感视为一切的女人到了最后大都会失望无比。”丽说。

许静波点头说:“我明白了,我才不会那么傻呢。”

丽露出微笑,然后忽然抓住了许静波的手,许静波身体整个一颤。“不过,要能真正生死无悔爱上一个人,那也是一件很幸福很幸运的事,不论结果如何。”

许静波见丽眼神迷离,她瞬间就明白了,她说:“丽姐,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呀。你深爱的那个人是谁呀?”

丽轻轻甩开了许静波的手,她嘴角依旧挂着笑。“小孩子不要乱猜大人的心事哦。”

许静波叹了一口气说:“你始终将我看成小孩子。”

丽摇了摇头,她说:“不是我将你看成小孩子,而是你本来就是小孩子。”

许静波看了丽一眼,然后对丽挤出了一个笑。丽不再言语,她专注看向了擂台。

擂台上,纪无华正定定坐在自己那一角,他身后没有顾问或者教练,这个时候,老徐本该在那里的擂台角落下方的,可是纪无华说了——你们三个只需坐在高高的看台上即可,我不需要看见任何熟悉的人,我不需要有人递水递毛巾。反观戴维斯,他那巨大的身躯仰坐在擂台一角,下面围了一堆自己的喽啰,拿水的拿水,拿毛巾的拿毛巾,拿牙套的拿牙套……丽早已买通了重要人物,他们都已经答应了不会干预两人的对决;但很明显,那些人只是拿钱看热闹而已,他们并不认为纪无华会在决斗中胜出,下注比率就是最好的证明。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场内的观众明显倾向于戴维斯,戴维斯也因此受了鼓舞,一直盯着纪无华看,偶尔在纪无华回看时他才会移开目光。

又一声枪响,主裁判向下挥动双手,两人的比赛正式开始。戴维斯先愣了几秒钟,纪无华闪踢一记中抬腿,戴维斯立即躲开了。

躲开之后,戴维斯习惯性地向后退,但刚退了两步,他就反应过来这是在给纪无华冲击自己的机会;上次的比赛场景历历在目,这个少年的空中飞膝实在太凶猛,不能给他使出这招的机会。那就贴身打吧,上次就是贴身时找到了机会,只要能扛住他的进攻,总能找到破绽,戴维斯想。然后戴维斯捏了捏手心的刀片——他的双手缠满绷带,巨大的右手手心埋着足以割断脊椎的刀片。戴维斯早就算计好了下刀的位置——不能硬割,要挑椎间盘的部位去割,那里的成分很软,只要割准了,保证纪无华当场瘫痪。这一次他不能再给纪无华生还的机会了,中国武术太神奇,断了的脊椎都能长好,绝不能再给纪无华机会。

戴维斯急停后撤,然后变换着步法向前移动以慢慢接近纪无华。

纪无华端端站了一会儿,然后忽然抓住衣袍下部将其扯到了一旁;同时,他另一只手别在了身后。在许静波看来,纪无华这架势不像要打架,反倒像要摆拍。

纪无华的开打式几乎没有限制,不是非要拉开距离才能使用;奔跑助力虽然能使膝击威力增强,但并非缺之不可。

戴维斯不断接近纪无华,纪无华飞跃了起来,只一个瞬间的事——没有助跑,生生从地上拔起来,就像脚底装了推进装置一样。丽皱了皱眉——纪无华只是微微前倾了一下而已,他的腿部动作快到完全看不清。丽看了老徐一眼,老徐果然感叹说:“他是怎么做到的,轻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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