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之后,这个遭受过无数创伤的男人终于有了苏醒的痕迹,没有任何征兆,原本一动不动的他突然猛地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就在那一刹那,那恍若刚刚从地狱归来的眼神中依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色彩,仿佛就如同他刚来时那样的空洞死寂。
在得知男人苏醒的第一时间,陆知仪赶忙放下了手中正在处理的事情,迅速出现在了医馆外面。
当再一次看到眼前这个数日前已经没有气息的人,短短地几天时间,竟然已经恢复的十之七八,即使就算是他,除了惊叹于叶初问神鬼莫问的医术之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之人强横到令人恐怖的体魄和恢复力。
是的,距离叶初问的治疗才过去了仅仅七天的时间,上一刻,分明他的整个身躯都已经掉入了轮回地狱之中,下一刻,他的内息竟然已经变得与常人无异,神魂与心脉几乎接近重塑,骨骼和经络也是比之先前更加强横,此番骇人景象,若非亲眼所见,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陆知仪缓缓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向他掏出了当日从他怀中掉落的那半截断剑,强忍着心中的好奇和害怕,语气平静地问:“能跟我讲讲这把剑的故事吗?”
男人瞅了一眼陆知仪递过来的断剑,表情突然变得很是微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后,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对陆知仪说:“你真正想知道的是应该这把剑的主人吧!”
陆知仪眼神一皱,心里已然明白,他必然是知道一些什么东西的。
“你是个聪明人,我的确很好奇这把剑的主人,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定要救你的原因。”陆知仪继续说。
“她呢?”男人并没有直接告诉陆知仪答案,然而关心起了昔日怀中抱着的那个女子。
“谁?你是说你那日你怀中抱着的红衣女子?”陆知仪一听,显得有点疑惑,并不明白男子口中的她指得是谁,稍加思索后追问说。
“你们把他怎么样了?”当说起那个女子时,男人阴冷死寂的眼神中才稍微流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悲伤和痛苦。
“人已经死去多时,你昏过去之后,我就让人将她安葬了。”陆知仪说着,顺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就着病床前的桌子坐了下来。
听到女子已经被安葬的消息,他那原本冰冷的眼神中竟也泛起了一丝不知趣的泪光。
“是吗?这样也好。”男人点了点头,终于也不再执着,让已经离去的人安然入土,灵魂飞向天国,也算是对故人最后的一丝尊重了。
“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陆知仪似乎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悲伤,他感觉得到,男人应该很爱那个女子,但这不是现在的他应该关心的。
“我就是这把剑的主人。”男人轻轻擦去了眼角最后的泪水,语气坚定地对陆知仪说。
陆知仪一听这话,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男子大吼了一声,“胡说八道。”
“我问的是它原来的主人,他人呢,你把他怎么样了?”接连好几个问题,让这个幽凤阁的一阁之主以几近咆哮的姿态厉声质问着眼前人。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就是把他杀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男子阴沉着脸,语气中略带着一丝戏谑之意。
当他的话刚一说出口,突然,陆知仪体内爆发出一股极为强大的元力气息,杀意,已经浮上心头。
陆知仪没等男人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就以极快的速度用手中断剑抵住了他的喉咙。
“我救得了你,自然也杀得了你。杀不杀你,只在我一念之间,我劝你实话实说,不要逼我动手。”陆知仪语气仍然平淡如初,眼神却是阴冷地令人害怕。
“我本来就是个死人了,你觉得我会怕再死一次吗?我该做的事都已经做完了,该见的人也都见到了,我心遂愿,万念俱灰,你本也不该救我的,动手吧,大哥。”男人微微颤抖着嘴角,还是说出了那个已经有十年不曾喊出口的名字。
陆知仪一听,整个人呆在了原地,瞬间杀意全无,手中的断剑开始不住地颤抖。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从来未曾见过的男人,追问道:“你——,你刚才叫我什么?”
男人说罢,缓缓地举起了右手,一把撕掉了包裹在头上的纱布,连同纱布一起掉落的,还有他常年用来隐藏身份的人皮换形面具。
随着面具的脱落,一张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展露在了陆知仪的眼前。
看到这张脸,陆知仪又一次沉默了,手中的剑悄然惊落在地上,只听见“叮”地一声,一切似乎都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满身白布的人,由于了许久之后,才迟迟说出了那个十年前他没有来得及喊出口的名字——“知渊!”
“知渊……,你到底经历了什么?”陆知仪想起来二弟身上那一道道致命的伤口,心在这一刻却开始后知后觉地越发痛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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