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昭绷着脸,手心推开他的脸:“闻铭!”

她洗完澡出来,看见岛台上已有两个餐盘被端上了桌。

闻铭正拿往餐垫上放叉勺,就见到那女人一头湿漉漉的头发裹着浴巾往卧室里冲。

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他黑着一张脸,蛮大力道抓住她的手,把人按在梳妆台前。

姜昭昭敏锐察觉到,闻铭生气了。他脾气一向不好,又硬又臭。

但她不惯着。

她不欠谁的,谁也没资格把情绪强加到她身上。她甚至连周淑兰都不欠。

精致的脸上,眉毛和睫毛都是潮湿的,乌黑发亮,有水珠晶莹。

姜昭昭一板一眼:“你干嘛呀?!”

大概是察觉到自己动作重了,闻铭闷闷的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弯腰从侧柜里取出吹风机:“头发吹干。”

她鼓了鼓腮帮。

正要抬手接,“嗡嗡”温热的风已经从他手掌处吹出来。

他以手指当梳,笨拙的,慢悠悠的吹她的发。

他生疏了。

年少时,他们常常在闻家的别墅游泳。那时候姜家的泳池只是个摆设,常年干涸。而闻铭家,外公外婆住在警备森严的疗养院,那么大的院子,通常只有他们姐弟两个。

于是每逢周末,姜昭昭常常和闻铭待在一块儿。如果约了朋友们一起下水,结束后别人嬉戏打闹时,闻铭就会帮她吹头发。

半躺的藤椅,亚热带高原的烈日照晒在遮阳伞上,姜昭昭眯着眼睛享受。

那边的气候,吹发其实算是多此一举。

但长发绾君心。

她极好的发质,弯弯绕绕在他手掌心,年少时无瑕的爱意流淌。

闻铭关掉了吹风机:“想什么呢?”

他从镜子里看她。

姜昭昭摇了摇头。

她起身走出来,甩了甩头发,边走边说:“今天工作很多。”

“安全队要纠6S,人事部技能培训,工艺部报告上周次品率超标。还有方澜,方澜的事我要继续跟进吧?”

闻铭想了想:“方澜这边,你不用管。”

老蔡那个人能耐不大,但手段肮脏。他就算不咬人,也膈应人。

姜昭昭:“也好……闻铭,你这弄得是什么啊?”

核桃木岛台上,两个西点盘里,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出是两个长方形。

闻铭在后面,压着嘴角:“煎蛋吐司。”

他试图解释:“你冰箱里只有鸡蛋和面包。”

姜昭昭吐了口气,叉着小腰扭过来:“你会不会做啊?”

他哪里会做饭?他是被人服侍惯了的。

姜昭昭甚至可以断定,他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接手‘启航’这家体量不足,面对管理危机的公司。

闻铭低头,扶了下银丝眼镜:“不会。我可以学。”

这顿早饭姜昭昭终究是没吃到闻铭亲手做的。

她实在不忍心那些白白胖胖的面包和圆溜溜的鸡蛋被浪费。

此后几天,姜昭昭几乎住进了厂里。

采购部和财务相互推卸责任,几次三番争执不下。旺季生产紧张,她会随着管理层一起到车间帮扶。

欺霜赛雪的人儿,茂密长发挽起来,穿了一身和其他女员工无异的粉色防静电服。

她戴着防静电手套,手里握着气动风批螺丝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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