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少言原本是想再说些什么缓解一下紧张沉重的氛围的,忽觉一股暖流从手中经脉传至全身,低头一看,惊觉竟是穆清在以自身内功温润自己受伤的经络。

“好温暖的感觉…有点像昏迷时那样…?”乐少言恍然大悟,突然之间明白过来,连忙将另一只手覆在了穆清手背上,企图阻止穆清的动作,“等等!穆姐姐,这两天你不会一直都在以这种方式替我治疗伤势吧?!那你的身体消耗岂不是……不行!不可再继续了!”

乐少言再抬头时,只见穆清那因连夜不休过度操劳导致本就没什么血色的疲惫脸色更添了几分显苍白。

穆清对乐少言的喊声却是置若罔闻,仍然纹丝不动,此举终是惹恼了乐少言:“穆少坊主!停手!”一气之下,乐少言猛地发力抽回了手,不知是不是因为有所消耗无力再动的缘故,穆清并未再强求,只是缓缓抬眸静静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乐少言。

“我早有耳闻,听说风菱坊坊主在对习武之人奇经八脉以及内功控制的研究上有着炉火纯青的造诣,甚至能以自己的内力修为替人修护脉络,没想到少坊主年纪轻轻,竟也学了此等神通,真是好生了不起。”

“只不过,这本领的确奇特,虽也能救人于危难,但对使用者自身却有着不浅的损伤,都说医者不自医,若是穆姐姐对个个患者都如此上心,那你自己的身体又该由谁来关照?!”

“我女混子何德何能,不过是苟活于世的一介市井之徒,实在是受之不起,穆少坊主学识渊博,是不可多得的医学才子,更应该多保重自己的千金贵体才是。”

直到乐少言的话音落下,穆清也只是静静看着,房间顿时陷入了一阵沉寂,略微尴尬的氛围令得乐少言有些不自在,刚欲低下脑袋试图回避穆清的目光时,忽然听到一道轻笑声响起。

“噗…真有趣呐…不是说伍仁村的女混子最没心没肺的吗?怎么还急眼了啊?平日里看你说话直来直往的,怎么关心起来人的时候,这么不坦诚?”

看乐少言一副大义凛然的正经模样,穆清着实有些忍俊不禁,直接当面笑了出来,不过,这也怪不得穆清,谁让这还是头一次见乐少言如此动怒,实在是没想到这平日里看着什么都无所谓的女混子居然也会有这么在乎的时候。

不等乐少言想要开口狡辩什么,穆清忽然抬起食指轻点上乐少言的额头,嫣然一笑:“何来的个个患者?我看你啊,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说得对,这法子确实能治疗经脉,却只能对习武之人使用,没有练过武学的普通人经脉是承受不住的,只会适得其反,除了加重其身体伤势外没有任何作用。要知道,风菱坊在武林之中从来都是中立派,不会干涉那些势力间的争斗是非,作为少坊主,更要避嫌,所以也不可能由我去替一些有门有派的江湖侠客治疗伤势,因而,在此之前我可从未动用过这个法子。”

听完穆清一席话,乐少言怔在了原处,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发声,就被穆清又一次抢先开口堵了回去:“更何况,我会学此神通,本就是为了某个小没良心的……”

“为了我?!”

“哟~看不出来,伍仁村的女混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良心呢?”

乐少言当下哪还顾得着穆清有意的调笑嘲弄,穆清一番话宛如当头一棒,打的女混子晕晕乎乎的,说话都跟着有点口齿不清:“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穆少坊主学何本领…与我女混子何干?”

“还不是曾经有某个说话不作数的小家伙自大地放话要打遍天下成为第一女侠,这不,当时说过要帮你的,可惜小女子不善武,不就只能尽我所长?”穆清看似是在埋怨,可那脸上的笑意却是未减半分,像是在回忆什么美好的过往一样,边说着还边又把乐少言的手又拉回了原处,“所以啊,你也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莫要再不领情了,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乐少言整个人都还愣着,陷在懵然无措的状态里,这一下子竟也没有作何反应,任由穆清将手拉过去再次搭在脉上。

“咦?你的脉搏怎么忽然跳动这么快,是心率有变,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穆清一语,瞬时令乐少言回过神来,原本就觉得正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微妙异样感在心底逐渐蔓延生长,使得方才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加速活跃起来,现下还被穆清在无意识下直白明了地道破,乐少言竟是有些应激,如同触电般猛然抽回手,宛若一只炸了毛的猫儿,整个身子向后弹了近乎两寸,硬生生与穆清拉开了一段距离。

“没!没有的事!我才没有激动!”

乐少言奇怪的言语举止令穆清很是不解,穆清倾身上前,抬手附上乐少言的额头,满脸的疑惑:“也没见发热啊,怎么都开始说起胡话了?”

单单只是凝视着眼前这张楚楚可人的倾城容颜,本就已经很难让人不为所动,额间忽然传来的温热触感,更是令得乐少言心猿意马,霎时只觉面上一热,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层红晕,乐少言慌乱地扭过头,避开了穆清的手,为了不让穆清多想误会,还不忘补上一句:“多谢穆姐姐关心,我没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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