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栾民牵着虞岁晚的手站在门口,别墅里激烈的争吵隐隐传来。

男孩的声音稚嫩而愤怒:“妈,我为什么不能去读书,我已经八岁了,你难道能关我一辈子吗!”

另一道声音更加尖锐:“你别喊我妈,我不是你妈,你毁了我的家庭,我没你这么恶毒的儿子!"

女人的嘶吼还在继续,伴随着硬物落地的破碎声,声嘶力竭:

“虞骁,你怎么还有脸去读书,你爸爸和妹妹都被你害死了,你凭什么还能好好活着!”

“你怎么不去死啊,虞骁!”

稚嫩的男声也逐渐嘶哑,像一只小兽被逼到绝路:“好啊,那我去死好了,这样你满意吗!”

江栾民捏了捏眉心,上前一步推开别墅门。

“砰”的一声,一只玻璃杯飞过来,直直砸在他旁边小姑娘的身上。

虞岁晚被砸地向后倒去,双手习惯性往地上一撑,被玻璃渣扎进了手掌。

“呜”她发出痛苦的呜咽声,好痛。

还真跟上一辈子一样啊,连母子两台词,推门进来的时间都一样。

虞岁晚抬起头,噙着泪水看着客厅呆滞的两个人。

虞骁也没想到自己随手甩出去的玻璃杯会砸到人,还是一个不认识的小妹妹。

他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小跑到她身边,焦急地蹲下身子,轻轻地握住她受伤的那只手,仔细地观察着伤口的情况。

虞岁晚看着眼前的男孩,和记忆里面无表情沉默阴郁的男人不同,他此刻眼睛红红的,看她的眼神里充斥着一丝好奇,更多的还是愧疚。

愧疚……

这种情绪她上辈子只有在虞骁,这个名义上的哥哥眼里见到过。

上辈子她被江栾民送到虞家,成为了代替虞骁受气的替代品,虞骁就被安排进了寄宿制学校,只有周末才会回来一次。

也只有周末,虞岁晚才能从江雅静的折磨中缓一口气。

她和虞骁关系很淡,偶尔周末回家遇见,她也能从虞骁阴郁的眼神里读到一丝复杂的情感。

长大后她才知道,那是同情,或许还掺杂了一丝愧疚。

直到……

直到虞骁悄无声息自S,谁也没告诉,只给她留了一封遗书,还有京市的一间公寓。

而现在,虞岁晚看着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尚未褪去的稚气、眼睛里却充满了愤怒和关切的少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还不是那个沉默不语、封闭自我的阴郁少年。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男孩,将手臂伸向他,哽咽着说:“痛,哥哥抱。

虞骁将小姑娘抱起来,虽然五岁了但还是瘦瘦小小的一只,抱起来毫不费力。

江栾民也知道现在不是谈事情的时候,面对一个疯的两个小的,他只能先让虞骁将虞岁晚带上楼,自己去安慰沙发上的女人。

虞骁将人抱到自己的房间,放到床上,随后就急匆匆去拿医疗箱。

虞岁晚就坐在床上,不哭也不闹,只是安静地看着年仅八岁的他拿出镊子和棉签,熟练地处理伤口。

这种伤口在上辈子对于他们来说是家常便饭,虞岁晚并未放在心上。

虞骁看着眼睛润润的小姑娘安静地坐在床上,内心愧疚更盛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哥哥,我叫小晚。”

虞岁晚眨眨眼睛,轻声说。

虞骁自从三年前家里发生变故就一直没去上学,也没接触其他人。

因为他母亲只要没见到他就会发疯,会哭闹,甚至会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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