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浩站在客厅里,注视着凌安楠紧闭的房门。此时距离秦政阳的葬礼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凌安楠如提线木偶般机械的重复着规律的行动,将卫晨浩视若无物。卫晨浩尝试过劝解,但是没有任何作用,每天凌晨三点,凌安楠准时从外面回来,一声不响的就回房睡觉,早上九点准时起床出门。
开始的几天,卫晨浩发现凌安楠身上有浓烈的酒味,害怕他是跑到酒吧酗酒,惹出什么事,便悄悄地跟在凌安楠后面,却发现凌安楠的行踪异常的诡异。
早上出门之后,凌安楠便去向秦家,过了半响凌安楠和张兰一起走了出来,步行前往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菜,中午回去和张兰秦刚一起吃完午饭之后,下午三点便从秦家出来,叫上一辆车,径直驶向公墓,在墓地里待到晚上九十点钟,再从公墓回到城市中心,随便找一家酒吧进去坐着。
卫晨浩在墓地的时候,好奇的跟进去看,但是在秦政阳的墓碑前没有发现凌安楠的身影,卫晨浩在墓地里转了一大圈之后,终于在凌安楠父母的墓碑前看见了凌安楠。
卫晨浩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看见的那一幕,凌安楠双手垂在身体两侧,静静的望着墓碑,凌安楠身上散发出的死寂的气息和墓地的阴冷异常的融合,那一刻卫晨浩不知道自己眼前的这一幕是人间,还是地狱的景象的映射。
卫晨浩心里清楚,虽然和凌安楠相处的时间不长,才短短的几天,但是凌安楠并不是一个阴险邪恶的人,他的内心本质是善良的,所以凌安楠选择将资料直接交给警方,交给国家食药监局,卫晨浩也照做了,真相总是残忍的,总要学着去接受。
他看的出来凌安楠过去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经历,秦政阳的存在对凌安楠来说一定很重要,当他失去这个朋友的时候,凌安楠的世界里像是失去了光亮,卫晨浩有心将凌安楠从黑暗中拉出来,可是发现自己无能为力,他无法和凌安楠交流,亦不敢刺激凌安楠,只能默默地跟在凌安楠的身后。
在酒吧里,凌安楠也没有酗酒,他只是坐在吧台旁,要上两杯威士忌放在那里,然后就坐着,和酒吧喧闹格格不入。
没有和身边来买醉的人一样努力把自己灌醉,酒保在吧台里也没有敢于上前对凌安楠说他一直坐在这里影响了他们的生意,凌安楠身边像是有一个透明的磁场,里面的人不愿意出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
等到差不多三点的时候,凌安楠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将杯中辛辣的液体仰头一饮而尽,留下另外一杯放在吧台,转身就离开了。
卫晨浩跟着凌安楠回到公寓里,又结束了重复的一天。
一个月的雇佣时间早已经过去,按道理说自己可以不用再呆在这里,大可以搬回自己的狗窝,舒舒服服的继续自己私家侦探的日子,毕竟那才是自己生活的常态,这种阴谋,利益,谋杀,完全超出了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凌安楠每天一蹶不振的模样,感觉要是如果自己也走了,就真的没有人能够陪在凌安楠身边了。卫晨浩给自己做着自我催眠:“算了,就当是我大发善心一回吧,谁叫小爷我如此的心地善良呢。”
卫晨浩绝对不会承认,他是觉得凌安楠租下来这间公寓比他自己那狭窄的狗窝宽敞多了,也舒服多了。
当时凌安楠一次性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凌安楠一个人住也是住,自己和凌安楠一起两个人住也是住,自己还能照顾凌安楠,卫晨浩还觉得自己亏了呢。况且自己拿了五万块钱,也没具体做什么工作,大部分的推理都是凌安楠完成的,自己只是敲了敲键盘,这钱揣着着实有点烫手。
卫晨浩摇着头,走进洗手间,准备舒舒服服的洗个澡美美的睡个觉,然后等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在秦家小区门口候着凌安楠,继续他的公墓酒吧一日游。
第二日晚,卫晨浩将车停靠在凌安楠进的那家酒吧的对面停车场,打开自己电脑,准备继续上网闲逛一下,反正根据他这么多天跟踪下来的经验,没到晚上三点,凌安楠是不会从酒吧出来的。
卫晨浩想起一个月前发生的那件命案,想上网看看抓到凶手没有,下次看见纪政阳的时候还可以恭维一下,免得自己又被抓到什么小辫子的时候溜都溜不掉。
在网页上输入命案的信息,卫晨浩吃惊的发现,网上有关这件命案的消息少的异常可怜,仅有的几条也只是一下三流媒体发的不切实际的通告,卫晨浩觉得很奇怪,按道理说要是案子告破了新闻一定会大肆吹捧,可现在网上这么干净,难道案子还没破?卫晨浩仔细浏览着所有的报道信息。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谁啊!”正当卫晨浩聚精会神的浏览网页信息的时候,副驾驶的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跨步坐了进来。
“叫什么叫,是我,纪政阳,你小子这儿猫着干嘛呢。”纪政阳坐进卫晨浩的车里,按下车窗,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香烟和打火机,点上了一根舒缓一下自己紧绷的情绪。
卫晨浩看着纪政阳坐在自己身旁,神情焦躁的抽着烟,好奇的发问到,“纪队,你这是怎么了?我记得你不抽烟的啊,怎么这就抽上烟了呢?”
“心烦,找点事情做。”纪政阳不耐烦的回答着,向着窗外弹了弹烟灰,说“你小子在这儿干吗呢,大半夜的,酒吧门口猫着,又有活干,跟踪出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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