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行疆回到清梅苑的时候,天空中高悬的明月已经洒下银辉,宛如一层轻纱笼罩着整个庭院。他刚刚迈进正屋,一股温暖而诱人的香气便扑鼻而来。只见春桃正半蹲着身子,聚精会神地给那个不知道正在温着什么罐子添加着小竹。随着火势的不断蔓延,那些小竹不时地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

春桃不经意间抬起头来,瞧见谢行疆走了进来,赶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个礼:“二公子!您回来啦!大娘子正在里屋看书呢!”

谢行疆轻轻应了一声,微微点了点头后,便朝着里屋走去。跟在他身后的青峰见状,迅速走上前去,从春桃手中接过火夹,并说道:“我来吧。”紧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油袋,轻轻地放在春桃的手心里,笑着说:“这是我让祁安帮忙带来的,一路上都揣在怀里,现在应该还热乎着呢,你快尝尝看。”

春桃感受着掌心传来的那一丝温热,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意。她好奇地望着手中的小油袋,迫不及待地缓缓打开。当她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时,不禁惊喜地叫出声来:“呀,竟是烤地瓜!”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花般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让人看了也忍不住心生欢喜。

蹲在地上的青峰抬头看着满脸洋溢着幸福笑容的春桃,自己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扬起来。

正当春桃要将那袋中红薯拿出时,里屋突然传出一声清脆悦耳的笑声:“青峰是不是又给你这个小馋猫带了什么好吃的了?”话音未落,只见段翎钰轻轻掀开那层天青色的纱幔,绕过屏风,款步从里屋缓缓走了出来。谢行疆则是已经换了一件墨色长衫简单的套在身上。

春桃听到声音后,先是微微一愣,看到段翎钰走出后,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如花的笑容。她捧着装满油亮烤地瓜的袋子,快步迎上前去,娇嗔道:“哎呀,大娘子,奴婢哪是什么小馋猫呀!不过呢,这次青锋带来的烤地瓜哟,大娘子要不要尝尝看?还是热的,可香了!”

段翎钰闻言,微微低头,轻嗅了一下空气中弥漫的香气,嘴角含笑地点点头:“嗯,确实很香”说完,她步履轻盈地走到桌前,款款落座。

春桃见状,赶忙将手中的红薯轻轻地放在桌上。段翎钰微笑着注视着春桃,语气温柔地说道:“你先去吩咐人把一直温着的饭菜端上来吧,顺便也让他们把夏竹和春杏那份一起送过去。”

“好嘞,大娘子,奴婢这就去办。”春桃乖巧地应了一声,然后行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段翎钰忽然出声叫住了她:“哎,等等,记得拿四副碗筷过来。”

春桃听了这话,不禁愣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眼神中流露出些许疑惑之色。但当她看到段翎钰冲着自己俏皮地歪头一笑时,瞬间恍然大悟,心领神会地笑了笑:“谢,大娘子,奴婢马上就去。”

段翎钰望着那小跑而出的春桃,不禁轻笑出声,她微微转过头,瞥见身旁同样凝视着春桃离去方向的青峰,朱唇轻启,柔声唤道:“青峰。”

听到这声呼唤,青峰赶忙将手中正拿着的东西轻轻放下,然后迅速站起身来,对着段翎钰恭敬地行了一礼,应声道:“夫人。”

段翎钰微微一笑,眼神温柔地看着他,缓缓开口说道:“青峰,我有一句话想要问一问你。”说着,她伸手轻轻地拿起谢行疆刚刚放置在她手边的手炉,感受着手炉传递出的温暖。

青峰听闻此言,心中略微一紧,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之色。

只见段翎钰目光流转,神情认真地问道:“我想问问你,如今的你对于春桃,是否还如同当初你在冷香院中向我所承诺的那般?”

青峰听完这话,仅仅停顿了短短一秒钟的时间,便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坚定而决然地回应道:“夫人,主子,请放心!属下此生绝对不会违背誓言!若有半句假话,愿遭天打雷劈!”他的话音未落,额头已经重重地叩在了地面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段翎钰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扫了一眼坐在旁边一直默默注视同样面带笑意的谢行疆,而后转头对着仍跪在地上的青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先起来吧。”就在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眼角余光恰好瞧见了正走进院子的春桃以及身后跟着的几个端着托盘的侍女。

青峰闻声而起,动作利落干脆,随后又安静地站立到了一旁。

只片刻桌面上便摆上了五六个菜碟,外加一大碗羊肉汤。

“你们两个也坐吧!”段翎钰笑着对站在一旁的青峰和春桃说道。

两人目光交汇后,异口同声地说道:“谢夫人,谢主子”、“谢大娘子,谢公子”。随即四人围坐一桌。

“既然夫人已经开了金口,那你们俩就不必过于拘谨守礼啦。动筷吧!”谢行疆微笑着说完,伸手拿起段翎钰面前的汤碗,正打算亲自为她盛汤。

见此情景,春桃连忙起身想要接过汤碗,嘴里还念叨着:“还是让奴婢来吧。”然而,段翎钰却出声制止道:“行了,你们两个只管安心自己用饭菜就是。”

春桃只好悻悻然地重新落座。就在这时,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惊呼道:“哎呀,瞧奴婢这记性,差点儿把正事给忘了。刚才奴婢给夏竹和春杏送吃食的时候,夏竹交给奴婢这个东西,并嘱咐奴婢一定要转交给二公子您。她说这是您这几日要用的新药,每次服用一颗,一天服用两次就行。另外,新的用于敷伤口的药她稍后会马上送过来。对了,夏竹还特意交代,公子您在这段时间里还是一样不能动气,不可练武,不可剧烈运动,嗯,她就是这样说的。”说话间,春桃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将怀中那个小巧的药瓶呈递给了谢行疆。

正在舀起一勺羊汤往嘴边送去的段翎钰,听到春桃提及最后的那句不可剧烈运动时,不由得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

“怎么了,烫到了吗?”谢行疆心头一紧,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瓶子,伸出手掌轻缓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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