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早朝注定不会平静。

当群臣得知需要选派一名公主作为人质前往北狄和亲时,朝堂之上立刻变得喧闹起来。大多数臣子们纷纷认为,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既能避免战争带来的繁重负担,也能与邻国建立友好关系。然而,顾相和沈将军却坚决表示反对,他们认为这种做法不仅有失国体,更可能会引发更多问题。

坐在龙椅上的凤祈墨心中燃起了一团怒火,他暗自思忖:难道自己统治下的凤鳞王朝竟要依靠女子去换取短暂的安宁吗?他绝不忍心看到两位姐姐中的任何一位被送去做人质。想到这里,他不禁怒从中来,拍案而起道:“朕绝对不能让两个姐姐中的任何一个成为牺牲品!如果非要如此,那这个和约不如不签!”

但他的这番话立刻引起了朝臣们的强烈反应。特别是那些曾经侍奉过先帝的老臣们,他们异口同声地进谏道:“陛下,请不要意气用事啊!眼下形势危急,我们必须冷静思考。臣等认为,和亲之事乃是当前最佳策略,可以确保凤鳞百姓免受战火之苦。”

“陛下,难道也想让凤鳞浮尸遍野吗?前有残血,后有上元,陛下,三思啊。”

下朝以后,凤祈墨回到寝宫,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低气压。宫人送上热茶,却被他一把夺过,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宫殿里,吓得宫人宫婢们大气都不敢出。

凤沛菡施施然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轻轻皱了皱眉。她拿起那杯盏,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优雅地喝了一小口,轻声说道:“祈墨,怎么这么沉不住气。”

凤祈墨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说道:“姑姑,他们逼朕,他们逼朕……”他说不下去,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毕竟他只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再沉稳也无法掩饰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凤沛菡叹了口气,挥手让宫人们退下。等到殿内只剩下两人时,她才缓缓开口道:“大臣们说得并没有错,这确实是目前解决问题的最佳方案。”

“姑姑,连您也这么说!您去过残血,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地方。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狱,朕怎能让姐姐们去受苦?这是父皇一生的痛苦,难道也要成为朕的痛苦吗?”凤祈墨激动地吼道,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

凤沛菡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安慰道:“姑姑知道你心疼姐姐们,但如今凤鳞面临生死存亡之际,必须做出一些牺牲。”

“祈墨啊,人都会有身不由己的时候,目前看来确实只有这个办法最为妥当,毕竟你刚刚登基,社稷还不够稳定。你需要清楚,凤鳞才是她们俩姐妹的坚实后盾,如果失去了凤鳞,不仅她们会受到影响,我们也会受到牵连,甚至连整个国家的百姓都会遭受不幸。姑姑明白你心中有所不舍,但只要离开三年五载,就能给凤鳞和你一个喘息的机会,到那时再接她回来,必定会风风光光。”

凤祈墨的脸色依旧凝重,他摇了摇头道:“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朕实在难以抉择。”

凤沛菡沉默片刻后,柔声说道:“你说的对,手心手背都是肉。其实姑姑也同样舍不得,不过经过仔细观察,姑姑认为芷妍更为合适。”

凤祈墨不禁悚然一惊:“姑姑的意思是......”

“芷妍在琴棋书画方面造诣颇深,诗书礼易更是无一不精,除了身体欠佳外,其他方面简直无懈可击。相比之下,她比芷恬更像是一位高贵的嫡出公主。祈墨,我们虽然国力不如从前,但我们是凤鳞的皇室,就要有皇室的气度,任何时候、任何困境都不可低头。芷恬性子太刚烈,又被养的任性无比,不懂转弯,这样势必要吃大亏的,反而会弄巧成拙。”

凤祈墨郁然道:“可是姑姑,大皇姐已经订婚了,她身子骨弱成那样,便是常年用药吊着的,而且顾离与她早已生死相许,朕怎么再忍心让他们承受生离之苦。”

凤沛菡的眼波里涟漪潋滟,仿佛是夜色的深沉: “芷妍是皇兄的嫡长女,是你们的姐姐,自然不能因为种种原因而推脱。”

“姑姑,这件事容侄子再想想。”凤祈墨皱起眉头,语气沉重地说道。

凤沛菡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他的难处。

随后的日子里,凤皇这两日谁也不见,只把自己困在寝宫,宫中议论纷纷,不知两位殿下谁要被送去残血。

寝宫内,凤祈墨面色阴沉地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杯茶,却没有喝一口。他的目光落在窗外的景色上,思绪却飘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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