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张羡所说,弘治帝给题了字,就算是给了他们姐弟一张临时的护身符。
经过张羡的闹腾,姐弟两人现在也不是大明京师的寂寂无名之辈,名声可能有些可笑,但这点名声就足以保证张羡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在诏狱中,寂静无声的死去了。
弘治帝御驾亲临五福楼的当天下午,张羡姐弟又迎来了一波上门道贺的京师武勋。
还是跟张羡说的一样,太平侯跟故太平侯是性质完全不同的存在,这些来烧冷灶的大明武勋,只是照顾了一下姐弟两人的买卖,并没有什么贺礼送上。
对这些人,张羡这边处理的极为冷淡,没有按照张青娘所说,设一本礼薄记下这些人的来路跟家门。
第二天早课之后,张羡还是留姐姐张青娘在五福楼掌勺,他则是带着张汾、张焕等西城所十三太保,到了他要屯田的浑河两岸。
浑河进京即为玉河,在唐时这里叫做无定河,以后会被称作永定河。
被张汾带着到了西城所屯田所在,看着面前已经被草芽铺满的青绿草场,张羡心中顿时了然。
让他屯田于浑河两岸,恐怕不是锦衣卫指挥使牟斌的照拂,而是弘治帝对独子朱厚照的照拂。
他张羡是谁?
故太平侯一脉唯一的男丁,初代太平侯张軏是英宗皇帝夺门的功臣,说他张羡是不容于大明文臣的武勋传人也不为过。
现在是弘治十五年,这时候的弘治帝只怕已经看到了文臣对朱明皇族的威胁,正要励精图治呢!
将山东军户跟浑河屯田联系起来,只要他张羡有野心,就必为朱明皇家所用。
“张头儿,带上几个人去趟顺天府,将西城所需要屯垦的荒地划出界线、做出标记,张焕留下!”
与其他十二太保俱都乘马不同,张头儿张汾是唯一一个不会骑马,只会骑驴的异类。
经太平侯府外管事张雄询问,张焕等十二人俱都是跟河间王一脉有关联的人物,也都是有正经边军武艺在身的人物。
按张焕所说,他们十二个压根儿就不是锦衣卫出身,而是正经的宣府边军出身,被故太平侯张瑾所调,进京已经十余年了。
与其他被论罪削爵的武勋不同,张瑾虽说被削了太平侯的爵位,但京师众人称呼张府,多半还是以太平侯或是故太平侯为前缀的,只因首任太平侯张軏有夺门之功。
“公子,可莫要再折煞小人了,张头儿别人叫的,公子可不能挂在嘴上。”
见直管的百户张羡要支走自己,而且称呼上也有些格格不入,骑在驴上的张汾赶忙翻身而下。
他喜滋滋的跟着张焕等人到西城所屯田,为的不是别的,只为足额的饷钱。
京城居大不易,随着这些年寿宁侯府渐渐成了京中文臣的攻击目标,像张汾这类借助皇娘张氏进入锦衣卫,或是其他衙门口的外戚一族,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
张汾本不姓张,也不叫张汾,但为了生计,他家里当年买通了张皇后、张鹤龄、张延龄三人父亲昌国公张峦的义弟张岳,因此才成了锦衣卫中的一员。
家里日子好过了,开销也越来越大,由奢入俭难,收入的逐渐减少,对熟悉京师局势的张汾而言,就意味着昌国公府或是说寿宁侯府,离着倒霉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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