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不明所以,道:“等我做甚,我又不是不知道府门在哪!”
那侍从一脸无语:“郎君,马上就要宵禁了,您还未归,老爷能不担心吗?”
李浩然说着迈过门槛,就着侍从手中灯笼照亮的路往前走去。
了梧院。
蒋氏面色不愉坐在上首,白皙手指转动着手中精致的瓷杯。
沈佑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的面色,斟酌着对蒋氏道:“父亲,孩儿有一事拿不定主意,想请示您的意见。”
蒋氏道:“你且说说看。”
“父亲,长姐现下既然已经认可李浩然,是不是代表着她也可以再娶个正君?”
蒋氏眉头一皱,随即正了正神色道:“你怎的今日忽然操心起了你长姐的终身大事起来,是何缘故?”
沈佑道:“父亲您是知道的,我与丞相府的陈文进是手帕交。他曾经对我说过,对长姐有意。可是那时候长姐尚未过孝期,我也就没同您提过。上次去参加丞相寿宴,再次见到他,我看他怕是仍对长姐有执念,我便想代他来问一下您的意见。您觉得此人如何,是否可堪为长姐正君?”
蒋氏闻言,方抬起头来认真打量了他一会才道:“原是如此,我说你怎么近来对你长姐的亲事多有关注。父亲告诉你,此事成不了。你也可劝他放下。”
“为什么?”沈佑不解开口道。
“因为我们沈家是武将之家。你的长姐目前已经位列三品定远将军。自古帝王多疑。如果武将官职过高,又得了身份显贵的夫家之势,那么势必会引起皇帝的忌惮。”
“丞相之子的身份,固然高贵,我沈家却也不是高攀不起。只是与他家结了亲,便会将祸水直接引到沈家。而且丞相府,如今已是如日中天之势。说不得哪一日便会受了圣人忌讳,你可不要忘了当今天子的父亲是谁。”
他说的是当今天子的生父,之前的贵妃,现下已贵为西太后。他是丞相嫡弟,当年入了皇宫,得了如今的天子和如今尚且只有十岁的小儿子。
沈佑闻言一怔,原来两家结亲也不是随便便可结的,竟然是这般复杂。
原来并非陈文进不够好,而是他们家,现下却不能与京城的文官有过多的联系。
沈佑道:“儿子知道了。”
说罢便恭敬的退至一边。
如此看来,陈文进对长姐的单恋怕是要无疾而终了,只不知若那陈文静得知实情又该如何闹腾了?
“你以为父亲当初为你长姐着急忙慌的纳了一门侧室,是为着什么考虑?”
“当时老皇帝年纪已大,生性多疑,而我沈家又靠着军功屹立于京城世家之流。”
“若不是你长姐的名声给京中人传的不堪而娶了哪家簪缨贵子,那么将给整个沈家都会带来危机。”
“你长姐怕也是有此番考虑,才会在当时立下为那魏公子守孝三年的誓言,躲过了当年的风口。”
“父亲为他纳一名不入流的侧室,也能降低老皇帝对我沈家的怀疑。”
“虽说现在新帝继位,可她现在只是根基尚不稳固,尚无暇他顾。若那日根基稳固。难保将来不会忌惮于沈家。”
“你明着告诉陈文静,沈家是绝不可能娶他入府的。叫他早早断了这门心事。”蒋氏道。
“父亲说的是,儿子明白了。”沈佑默然道。
他心中也着实为陈文进可惜,可惜好友长这般大只喜欢了长姐这么一个女子,却因身份问题无法与她长相厮守,他该多伤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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