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上午半晌,天已经完全大亮了。
一辆马车正朝着宁州城慢慢走着,车厢后边的一男一女安静地靠着厢壁睡着。
前边赶车的马夫仰头靠着车厢,也睡着了。
幸亏拉车的是匹老马,不仅知道回城的路,还熟练地避开了路上的坑洼和碎石,稳当当的朝前走着。
前方的尽头出现扬起了一阵黄沙,一阵马蹄哒哒的震动,传到了这匹老马的脚下。
老马熟练地把车拉到了道路一侧,压倒一小片麦田,停着让路等着那队人马通过。
……
这一大队人马远远地就看到了路旁停着的马车。
骑在最前的那个人一身黑衣黑裤,撑起身子想要勒停他身下的马,但他想了片刻后又俯下身子抽了一下马鞭,让马儿加速朝前跑去。
他头也没回,扯着喉咙大声喊着:
“不管他们,咱们先去刘家铺子,去晚了功劳就没了!”
十来人的马队声势已经很响了,把熟睡中的路池三人吵醒。
路池和江儿透过车窗,紧张地看着朝他们奔来的那队人马,直到发现那队人马似乎并不是冲他们而来,才放下心来。
那队人马路过他们时没有一丝减速,只有领头的那个人在擦身而过之间,微微转头打量了一下他们三人的车子。
那人目光灼热,路池被那双眼睛照了一下就感觉浑身不舒服。
待那人队马跑远,路上刚被扬起的风沙落下后,李自然才挥起马鞭,把老马重新赶到路上,又弯弯扭扭地向着宁州城驶去。
可还没走多久,道路前方又扬起了一阵黄沙,但声势比刚才那队人马要小了很多。
李自然只好赶着马车再往旁边让,但还没完全让开路,他就看清了这一队人马最前边的人,激动站起身子,挥着双手大声喊了起来:
“钱叔,是我!是我!”
……
今早天刚亮时,钱管家听到刘家铺子出事的消息后急得都快要疯了。
他们李家的少爷前段时间刚刚遭过大灾,那件事整个李家也很少人知道,但老钱作为管家自然是知道的。
可他们李家少爷还不消停,前几天又突然吵吵着要去刘家铺子帮忙收租,他左右都拦不住。
李老爷这次出门前,千说万说让他看好李少爷,但他是真的拦不住啊。
他想着刘家铺子本身也不远,那边还有个他们家的庄子在,管庄子的刘大刘二也都是实在人,便由着李少爷去了。
老钱他本还想再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家仆跟上护着周全,但还没等他凑齐人,李家少爷大清早就赶着车出城门了。
“刘家铺子,百十来户的穷村子,能有多大危险。”
他这么一晃神儿,凑人跟去的事情就耽搁了。
但没想到啊没想到,早上天刚一亮,整个宁州城有消息的人,就都知道刘家铺子出大事了。
具体是什么大事谁也说不清,但肯定是出很多人命的大邪事。
老钱他早上听到这个消息后,咣咣扇了自己几记耳光,立马凑了七八个男丁,借来几匹马就要出城。
但这破城门居然封了!
城门官说刘家铺子出了大事,知府下令宁州城南门封了,不让任何人进出。
这把老钱急得只能左右扇自己耳光,还好看到一队衙门的人要出城,他赶紧给那队领头的人和城门官都掏了些银子,终于是跟着那队人出了南门。
他借来的马肯定比不过衙门那队人的马,刚出城门就被甩下。
一路上急的老钱是一边抽着马,一边抽着自己耳光,带着一队人马不停蹄朝着刘家铺子奔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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