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予浅浅的好奇探询,沈慕尘的眼帘微垂,目光深邃。
他没有立即作答,而是以一种近乎凝固的时间感,静静注视着面前这位佳人,那份沉静之中,蕴含着力量。
予浅浅将酒杯轻巧地递至沈慕尘唇边,眼波流转,笑容里藏着几分俏皮与挑战,“大人,能否赐教一二?让我也学学这门神奇的技艺?”
沈慕尘嘴角勾出一抹浅笑,那笑中既有神秘,也有几分宠溺。
予浅浅不禁摆手,试图打破这份沉默。
就在这时,沈慕尘那慵懒而又带着磁性的声音悠悠响起,“年少之时,我性情顽劣,斗鸡走狗,无一不涉。有一天,我的老师直奔永安王府,向我母上大人告状,说我因沉迷与朋友的投壶之戏,连续十多天未曾踏入太学门槛,以至于母亲大人怒极,几乎晕厥。自那以后,她严令禁止我胡闹,唯有当我能够蒙眼投壶,仍能达到十投十中的境界,方能由我自己做主。”
予浅浅眉头微蹙,不解这段往事与眼前的猜骰游戏有何关联,疑惑问道:“那你最后成功了吗?”
沈慕尘的思绪飘回到那个午后,记忆的画卷缓缓展开。
当时,仆人们遵照母亲的密令,悄无声息地立于壶后,待他箭矢离弦的刹那,迅速挪动壶的位置,企图阻止箭支的准确入壶。
殊不知,他自幼听力超群,加之童年时期频繁随舅父狩猎,习惯用黑布蒙眼,仅凭声音辨位,精准捕获猎物,那些细微的声响,对他来说无异于大音希声,无所遁形。
正如今天,当骰子在筒内跳跃,最终落在桌面的那一刻,每颗骰子清脆的碰撞声。
都如同乐谱上的音符,各自对应着独一无二的数字,即便是最微妙的差别,也在他敏锐的听觉中被捕捉、解读。
沈慕尘嘴角含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与自豪,回应予浅浅的疑问,“自然,每一箭皆中靶心。”
予浅浅心头的困惑如同迷雾般浓厚,正欲张口再度询问,却只见庄家的手指已然灵巧地拨动起骰子,宣布着决定命运的第十局正式开始。
她的心弦随之紧绷,犹如被无形之手悄然提至喉间。
此际的局面,已是退无可退。
一旦失足于这关键一搏,不仅先前所有的投入将化为乌有,后续更需背负数额惊人的债务。
那数字庞大得让予浅浅,即便穷尽数生数世的辛勤耕耘,也难以望其项背,更别提偿清。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二楼忽有一道银光闪过。
伴随着众人惊讶的目光,一锭锭沉甸甸的银子破空而降,重重地砸落在圆桌之上,发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犹如连空气中都弥漫起一股金钱的气息。
银子如小山堆叠,却在这一掷之下,倾泻散开,闪耀着诱人的光泽。
“一百两!我与那位公子的注码相对而立!”
一声豪迈的叫喊,打破了短暂的沉默,随即激起一阵阵响应的涟漪。
“我也来,庄家,快告诉我现在的赔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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