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狱内,阴冷刺骨,感受不到一点阳光。“周浩”坐在一隅,双目无神,呆呆地望着那个怎么也够不到的一条狭缝。

脚步声渐近,角落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像在砧板上的鱼似的,看见屠宰它的凶手。谢华富挣扎着站了起来,张了张干瘪的嘴,语气嘶哑又愤恨:“是你,早知道那日就该一剑杀了你!现如今把我害成这样,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听到他说的这番话,李言笑轻笑了一声。与赵晏分别后,她并没有认同他的话,那么既然他们有所顾忌的话,不如由她来。

“周刺史,不,谢华富,或许我该这么叫你,你的那些话还是留着跟被你害死的人说吧。我从不怕鬼,因为鬼能吓的只有亏心人,我自问没有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我今天来只想问你一件事情,真正的周浩在哪里?”

李华富眯着眼,携带着鄙夷不屑嗤笑一声:“哈哈哈......上至皇上下至平民谁敢说自己是干净的?为了向上爬我有什么不对,你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只有牺牲他们才能保全更有价值的我们。劝你们别白费劲了,我就不告诉你们,我急死你们。”话还未说完,就转过身去躺在原来的地方,翘着二郎腿,一抹得意涌上了眼底。

透过那道狭缝,看到外面的树上正有鸟儿在筑巢,但是往下一看,那树却是摇摇欲坠。

李言笑其实一早就预料到了他的这种反应,耐心开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现在不说没关系,藏着周浩对我丝毫没有影响,我不急;但是你难道不该给丞相一个解释吗?你们好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父子,你又通晓礼义,不会忍心看着他急火攻心吧?”

……

丞相府内,赵蓥正规矩地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周围气氛沉寂肃杀。而丞相周彦一辈子守礼克己,冷静自持,而此刻却凌乱地跪坐在地上,悲怆又凄凉:“不,浩儿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殿下你们真的查清楚了?”

赵蓥只得如实回答,因为他知道周彦是一个公正廉洁之人,绝不会包庇凶手;更不会容忍别人的欺骗。“是的,人证物证俱在。而且还有一事,不知该如何转告您——”

周彦逐渐瞪大了眼睛,一口气没顺过来便晕了过去......

大牢里,李言笑耐心地与谢华富聊了半天,还是提到丞相管用,看来在他心里丞相十分重要。从中李言笑算是了解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前朝覆灭,这兄弟二人一下由吃穿不愁的王爷贵公子变成了流离失所的平民。加上当时的金陵被破,偏又来了一场大旱,粮食颗粒无收,二人便一直沿路逃亡来到了丰县。在这里他们认识了周浩,一个于他们有大恩的人,一个改变他们人生的人。来到丰县后,他们只是暂且解决了温饱问题,而后便开始打算如何谋生,于是他们找到了周浩。发觉他们的可用之处,周浩决定给他们一个机会,令他们二人做地方的衙役。没想到就是因为此举,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因为一个莫须有罪名,谢华怀莫名其妙被卷入了贪污赋税一案,很显然他是一个替罪羊。谢华富在狱外为哥哥来回奔走,求了周浩,求了县令......但是谁都没有帮他,或者更多的是不能。大厦将倾之时,没有人会想着将它保全,而是想着如何逃离......后来不知使了什么方法竟将谢华怀救了出来。出来的时候却被告知弟弟谢华富已经死了,从此以后世上只有“周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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