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取了一块熟肉,放在嘴里慢慢吃着,这才说道:“也没什么发现的,就是练着练着就觉得不对了,这十三招明显更加容易一些,威力小些,却也更容易学会……”

“若我猜的不错,可能师父当年学剑的时候,就是先学的这十三招,”莫为说出自己心中的推测,“更可能的是,这剑法原本就不是三十六招,有些招式,可能都是师父自己加进去的!”

辛萍又听大师兄推崇父亲,不由皱眉说道:“我爹真的这么厉害吗?可是我看他平时也没有很厉害的样子啊!我娘一瞪眼他都不敢说话!”

莫为闻言一愣,随即轻声笑道:“师父疼爱师娘,一切唯师娘马首是瞻,倒不是他就不厉害了……”

“你们见过师父出手么?”莫为取出小刀,将烤熟的肉一一削下,平铺在铁尺上面熏烤,待烤干了就全装起来,留作路上口粮。

那铁尺厚重传热极慢,烤到最后肉条外表金黄香气四溢,却是一件烤肉的神器。

蒋子锐帮他忙碌,摇头说道:“师父这些年一直都在闭关,已经不怎么教授我们剑法了,每次我们去找他请教剑法,他都说要靠‘自悟’。我和几位师兄还好些,新入门的几位师弟,都没见过他练剑……”

莫为“哦”了一声,随即问道:“那师父与岳王孙比武,你们看到了么?”

辛萍连忙咽下嘴里的肉条,大声说道:“我看到了!当时我和娘亲就在一旁看着!”

“当时情况你还记得么?”

辛萍想了想,半晌才道:“当时南宗的弟子四处放火,爹与岳王孙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开始的时候,我爹占了上风,但是却没有痛下杀手,到第二十三招的时候,他忽然就摔倒在地,连剑都握不稳了……”

莫为轻轻点头,“师娘说师父被人下毒,这个判断大差不差,以师父武学修为,若非顾念同门之谊,怕是那岳王孙撑不到药性发作。”

他沉吟片刻,又问道:“你可见师父用了什么你从未用过的招式剑法?”

辛萍摇头说道:“都是平常的落雨剑法,不过有几式,我看着像是天星刀。”

莫为神情一动,将活计留给蒋子锐,起身来回走了几趟,这才说道:“时候不早,收拾东西抓紧赶路吧!”

辛萍与蒋子锐又不傻,明显看出来他有心事,只是莫为不说,他们也知道自己问不出来。

从大漠重逢至今,朝夕相处二十余天,二人早已摸清了莫为的性格,他表面看着随和、无欲无求,但心里其实极有主见,他若不肯说什么事情,只怕打死了也是不会说的。

三人起身上路,莫为将缰绳拴在蒋子锐骑着的骆驼身后,只是闭目沉吟不语,显然心事重重。

蒋子锐当前引路,与辛萍并辔而行,师兄妹二人不时窃窃私语议论早上所学剑法,间或说起旧时趣事,倒也其乐融融。

只是二人心知肚明,前方仿佛有一块阴云正等在那里,迎接他们的,不知将是怎样的疾风骤雨。

正是因此,蒋子锐才晨起练剑发奋用功,想要在这段归途上尽最大可能提升自己,想的就是即便不能给莫为提供助力,也不至于拖他后腿。

辛萍也是这般想法,她昨夜入睡前,破天荒的练了大半个时辰内功,这对她而言,已经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的难得了。

“子锐,萍师妹,你们学过宗门的天星刀诀么?”身后莫为突然出声,倒是吓了两人一跳。

蒋子锐轻轻摇头,说道:“没有,师娘说过,我们不能跟师父一样二十不到就去练刀,总要我们功力有些根基才能教我们习练!”

辛萍也摇头说道:“我压根就没在意这个,用刀多丑,哪有用剑潇洒?”

身后莫为默然半晌,又说道:“落雨剑,天星刀,乃是本门两大绝学,你们就没想过,落雨剑都这般威力,公孙净系出名门,为何孜孜以求,非要带艺投师,拜到南宗门下?”

“那大师兄,你学了天星刀吗?”蒋子锐回头问起心中困惑。

却见莫为轻轻摇头,“我十四岁下山,落雨剑也只学了个皮毛,师门祖训,弟子年纪不到三十不能练刀,我自然也不例外……”

“那师父是怎么不到二十就练刀的呢?”蒋子锐想起师娘说过的话,更加好奇起来。

“你跟师父比什么!”莫为没好气说道:“师父六岁习武,十三岁时就自己改良了了内功心法,十七岁时已经能自创剑招,咱们北宗的剑法与南宗看着差不多,其实细微之处差了很多,这些可都是师父二十岁前就完成的!”

“他二十岁后闲着无事,干脆就练起刀来了,北宗人脉凋零,师祖也不管他,尤其他青出于蓝,只怕其他同门三十岁时还不如他呢!”

说起师父,莫为总是这般又是敬佩又是莫名其妙。

“如果按你们所说,我就非常好奇,我下山这十一年,他到底在闭关研究个什么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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