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池鱼假装漠不关心的抬起头。
正好对上眼前绢绢作秀的佳人,此刻她仿佛与周边的云雾陌为一体。
他看不清她的脸颊。
但仿佛能读懂雾中隐隐暗藏的忧愁。
这种云舟四起、仿若衬托起眼前伊人,在水一方的场景。
仿佛像一幅点了睛的刺绣,仿佛再加一笔略显多余,若少一笔,人神共情。
林池鱼有些理解这种感觉。
从月幽当空、夜风素素,在碧落宫外欣起的竹帘后,裴语涵如出水芙蓉一般从清澈温润的泉水中荡净身子,洗净尘念,长睫覆眼的清丽容颜上氤氲水气,秀色婉约,丽色逼人。
她披上衣袍,系上罗带,一根簪子斜插在绾起的发鬓上,古色古香。转而来到剑坪的石柱前踮起足尖,眺望远方。
她眸如秋水,此刻却紧紧闭着眼,宽厚的衣袍肆意舞动,那夜风冷冷的吹过。
露出一双洁白玉净的秀腿。
她轻轻奏起随身携带的箫子,悠悠莞尔的箫声逐渐响彻这间空无一人的郊外。
箫声绵转悠长,似有道不尽的忧愁,深藏于其中,却又表达的如此委婉、如此清秀。
就好似连那清冷的白月光都在隐隐附和,它径直洒在吹笛之人那清冷碧波的侧颜,如同荡起的粼粼秋水。
渐渐泛起了涟漪,吹落在远方的浮萍上,想将它隐入湖间,却又无可奈何。
似远方的青山都在碧波倒影,洒在这一圈如玉盘一般的白月湖上。
她的长风沾袖、衣襟带雪。她站在古台之上,大袖飘摇。
那秋天黄黄的落叶逐渐洒在她的眉前,映了雪渍,白了霜颜。
似世界万物都在轻轻点缀,无声的附和更为此景添了一抹淡淡的忧郁。
那时的林池鱼读不懂,她好像最爱这首《十里肝肠寸断》的曲子,所以时常在寂寞无人的夜里,他会听到幽转绵延的箫声,似伊人在耳边低语、诉说着所经历的种种不甘。
他转而将坐落在自己身边的黑色棺椁给抱了紧。
仿佛在自己的怀抱中,她就永远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一切都将变得暖洋洋的,他会践行与她的承诺,同时也是与剑宗的。
可能有一天不允言笑的霜颜会开出一朵绽放着的雪莲,同时宣布着春天的缓缓到来,她再也不会伤心,只会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头,就像当时一样。
还有那件长命锁,其实是刻了字的。
‘愿师傅姐姐和自己永远开心。’
也许此刻还坐落在那行人络绎不绝的小桥上。
似乎也有两个相同的影子,在湖的两岸,静静的等着。
他转而递给夏浅斟一件小小的手帕,正是当年师傅姐姐给自己的那块,他一直深深的保存着,但眼前之人好像此刻比自己更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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