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跳下树,从一条小路朝着人声鼎沸的地方走去。

庙会外围是一些卖吃食的,各种食物散发着香气扑鼻而来。露天摆着几张桌子,不少食客端了碗找个地方坐下就吃。

锦年拉着武行仁,不让他在摊位前驻足,免得耽误时间。

再往里走,是一些挂着鲜艳衣衫的摊位,摊位前有一些妇人带着孩子试衣服。

时习之踮着脚在人群中寻找路远的身影,扫视了一圈后却没看到。

“不好意思,您有没有见到一个这么高,扎着两个小辫的小女孩,穿了一件淡绿色纱裙--”一个蓝衣男子扯扯时习之的袖子,焦急地比划着。

“没有。”时习之摇摇头,看着那男子失望离去,继而又去问别人。

“也不知道路远来了没。”锦年踮着脚往对面看了一眼,大声说,“这也太多人了,可不好找。”

正说着,身后突然传来“呜呜”的号角声。本来喧闹的锣鼓声,突然变得整齐起来。脚下的大地开始震动,三人回头一看,数不清的人穿着紫色衣服,迈着奇怪又划一的步伐,转着圈儿,朝着中心的小楼走去。

“难道,这就是拜月神教?”时习之看着他们的动作,想到老汉说的话,不由踮脚张望,想看看他们的祭品。

周围的人呼啦啦跪了一大片,时习之三人茫然看看周围,也跟着蹲了下来。

“咱们不会被迫入教吧--”武行仁小声说。

“嘘--静观其变”时习之示意他噤声,然后抬起头看向场中央。

场中央的紫衣教众突然垂手不动,从中走出一个脸上画着油彩,脖子里带了一串婴儿头骨项链的人。此人身着红袍,正是拜月神教的大祭司。他先是原地转了几圈,双手朝着六角小楼举起,继而又掌心朝下,随后又抬起,再落下。他如此做了三次后,忽然大声吟唱起来,身后教众听到声音后,也跟着他一起做朝拜的动作。

“他们这是在干嘛--不是拜月吗,现在还没天黑啊?”武行仁伸长脖子问。周围跪着的人听他说话,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锦年赶紧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再说话。

拜月神教的教众拜了一会后,从人群中高举出八张方形桌子,上面用红布盖着。

教众抬着祭品迈过熊熊燃烧的火盆,走向小楼。第一张桌子刚到台阶上,一阵狂风吹来,吹落上面的红布,一个粉嫩的小孩,被绑着手脚露了出来。他像是刚睡醒一般,看看周围,突然大哭起来:“爹,娘,你们在哪儿啊--”

紧接着狂风刮过第二张,第三张,仿佛检查贡品一般,一连把八张桌子上的红布都刮掉了。

八张桌子上全是人牲。左边有四个男童,一个几个月的婴儿,一个两三岁的男童,两个四五岁的男童。右边是四个女孩,也都是从几个月到四五岁。

时习之扫了一眼,随即双手紧握,面露怒色,心里暗骂:“这帮畜生,竟然拿活人当祭品。”

武行仁当下就要起身,却被锦年和时习之拉住。

“见机行事。”锦年和时习之对看一眼,低声道。他们这会冲出去,非但救不了人还有可能把自己也交待在那。

“爹--”其中一张桌子上有个小女孩挣扎着哭喊。“囡囡--”刚才寻人的蓝衣男子喊着扑过去,周围的人群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看他就要冲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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