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寒山玉泉寺?未曾听闻。”
“吾亦听闻这玉泉寺之广济方丈竟拒绝接受圣上封赏,口称普渡众生,那些不出世的佛门话语。
即便如此,去往玉泉寺的香客仍是往来不断,络绎不绝。”
“何谈不出世之举?寺庙中众僧难道不需营生糊口?
必是佯装那世外高僧之态罢了,吾便不信予其香火钱,彼竟会不收。”
今日朝罢,大小官员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谈论最近声名大噪的玉泉寺。
只因武平帝登基时一并颁布的那道“国寺”圣旨,竟还闹出了前所未闻的抗旨不遵滑稽场面。
只是武平帝倒也没有怪罪,想来其中是有什么隐情。
“近闻彩云公主尚在闺中待字,陛下竟要亲为选聘驸马,真不知哪家儿郎会有这等福分哟。”
“......”
云华宫。
庑廊下立着一位穿天青绣缠枝莲纹褙子的女子,鹅蛋脸,柳叶秀眉,朱唇贝齿,静静地立在那里,望着池中的青莲,怔怔出神。
女子便是官员们谈论的热门人物彩云公主李彩。
“阿彩又在愣神,莫不是有瞧上的儿郎,快说与母后听听。”
到底是亲生女儿,皇后沈氏也是盼着李彩出嫁。
沈氏身穿一袭明黄色的凤袍,头戴九凤钗、步摇和珍珠项圈等饰物,脚踏八宝攒金线绣五彩祥云靴,身披五色丝织蜀云锦长裙,缓步向李彩走来。
“母后那里听来的风言风语,彩云但思念兄长尔......”李彩神情忧伤,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
沈氏当然知道自家女儿说的是谁,但现在贵为皇后,在女儿面前自然不能表现得太过伤感。
沉默一瞬,沈氏和缓心神,贝齿轻启:“阿彩可曾听闻去年新晋的探花郎?”
“琅琊王异?”
“琅琊王氏是有名的世家望族,祖上出过好几位柱国,更有王羲之此类的书法名家。”
生怕女儿不肯嫁,沈氏又滔滔不绝地介绍起来:“王异方及弱冠,便高中探花,且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那更是信手拈来。陛下已经主意,准备择吉日下旨赐婚。”
此时的沈氏更像是一位母亲而非高高在上的皇后,恨不得泼水一样把女儿嫁出去。
“此乃公主家事,老奴本不当多言,然公主实乃老奴亲眼瞧着长大,不论缘何缘故,亦当为陛下、皇后思量一番。”
沈氏曾经的陪嫁丫鬟现在也成了中年嬷嬷,这嬷嬷待沈氏子女视若己出,不免出口劝说。
“赵嬷嬷,阿彩已知之。”李彩明白赵嬷嬷的好言相劝。
“天家儿女一举一动都会被有心之人无限放大,当体念汝之父皇也。”沈氏语重心长地说。
“勿言此事,寒衣兄长于皇城所居可还舒心否?”想到自己仅剩的兄长,李彩向沈氏问道。
“寒衣并不在皇城中,不知现在何处。”沈氏并不知道李衫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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