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平二年六月。
一个月以来,燕军与怯薛军大小摩擦不断,双方始终僵持不下。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凉王李彪采用蔡卓的离间计,成功使漠北内部产生猜忌,终于除去萧敬这个心头大患。
紧接着便又出动大军,进攻草原,不曾想除去萧敬的长枪,怯薛军统领巴特尔的铁蒺藜又让他尝到苦头。
一个多月的战事,粮草辎重的损耗让户部有些吃力,要知道并不是岁岁有余。
近几日户部官员以军需开支庞大为由,纷纷上书武平帝,请求退兵。
养心殿内,户部尚书杜景仁跪在地上,任是武平帝允他平身亦不起身。
“陛下,眼下距离秋收还有数月,去年伐羌,元气尚未恢复。
今岁又逢战事,大军亦无法以战养战,户部实在难以为继,微臣恳请陛下三思。”杜景仁有苦难言却不得不言。
武平帝这几天不胜其烦,他也知道户部不易,但这一仗又必须得胜,他也是进退两难。
“杜爱卿快快起身,朕已知晓,三日后便给户部答复,你看如何?”武平帝亲自去扶杜景仁,出声安慰道。
杜景仁也一把年纪,皇帝给个台阶顺势就下。
杜景仁起身后抚平衣衫,面露难色的向武平帝说道:“三日后若还是这般,杜某只得致仕。”
户部尚书都不做了,可想而知压力有多大。
武平帝不好发作,摆摆手示意杜景仁退下。
入夜,边境许堡营地。
军帐内气氛凝重,几盏油灯在角落里摇曳着,微弱的光芒勉强照亮这一方空间。
李彪一身锁子甲,眉头紧锁,在案几前踱步,手中紧紧攥着朝廷刚刚送来的命令。
三日之内,大军务必凯旋。
一个月来李彪时刻枕戈待旦,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兵卒之数多于怯薛军却难以取胜,现今武平帝又派人来催,李彪倍感压力。
蔡卓在一旁欲语还休,将说不说。
“军师有何妙策,但说无妨。”李彪见状对蔡卓说道。
“殿下,不若...”蔡卓还在犹豫。
“但说无妨!”蔡卓犹犹豫豫,也令李彪有些恼火。
“不若以火攻之。”蔡卓终是说了出来,此刻正细心地观察着李彪脸上的神情。
因着先前伐羌纵火一事,李彪被勒令禁足,是以蔡卓犹豫是否旧事重提。
李彪闻言一愣,并没有出现蔡卓想象中的雷霆之怒。
自大燕立国后,几场战火的洗礼早已让李彪的视野更加开阔。
作为主帅,他马上开始分析火攻的可行性。
南方蜀地多山林民居,火攻之计不仅会破坏当地生态环境,一着不慎还会给民众带来损失,引发官民纠纷,而北地边境则截然不同。
首先就环境而言,植被稀少且多为低矮的灌木或是草地,更甚者土壤贫瘠,寸草不生,完全不必担心危害自然。
若是“一不小心”火势蔓延,草地焚毁,漠北的牛羊马匹便会损失大部分食物来源,这对燕帝国来说自然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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