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辆土黄色的大车上坐的人比较多,分别是赵无虞、赵娘子、陈时一、马楠,还 有一个病恹恹的阮红妆。

陈时一没想到赵无虞会将阮红妆也带到这个车上,原本还想出言讽刺几句,但是瞧见阮红妆一脸的憔悴,便没开口。

阮红妆大半个身子倚靠在赵娘子身上,眼神黯淡无光,赵娘子握着她的手,时不时地在她耳边安慰几句,可是阮红妆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不好。

马楠坐在门口,背对着众人。

他原本是坚持要骑马,是赵无虞将他叫到车上,马楠便也不再坚持。

他现在这个样子,骑马确实不妥当。可这车里都是女人,他一个男人也觉得不方便,便一直坐在门口。

道路颠簸,这些拉车的马都是优中选优的好马,随行护卫也是骑得良驹,半天路程就到了十口泉驿馆。

这个十口泉是出了澜州后遇到的第一个大驿馆,驿丞带着十来个驿卒早都等在门口了,见一行人都到了,连忙迎了上来。、

这驿丞是在这里管理多年的老人了,热水、饭食、瓜果都早已经备好,众人歇息的地方也都安置好了。

众人纷纷进了驿馆休息。

赵无虞给陈时一使个眼色,时一心领神会的去找驿丞。

方才在车上,赵无虞就小声嘱咐过,到了驿馆要想办法找个小点的马车,不管是买也好借也好,得给马楠单独整辆车。

阮红妆依旧蜷缩在车上,不肯下车,赵娘子抱着她劝了又劝,还是不为所动。

赵无虞冷冷的看她一眼,道:“我说过,你能不能活下去的看你自己,不要以为你这样别人会怜悯你,你想多了,饭就在那里,爱吃不吃,床就在那里,爱睡不睡!”

说着将赵娘子叫下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天渐渐黑了。

陈时一小心翼翼的脱去赵无虞的衣裳,将纤细的银针扎进穴位。

每天晚上,都要按照王三的交代,在后背进行施针,以此来遏制避雨草的毒性。

久而久之,赵无虞的后背除了原先的伤痕,又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针眼,让人不忍直视。

陈时一原先手法生涩,逐渐锻炼的手感越来越好,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

赵娘子掀了帘子进来,将窗户关紧,回头道:“那位还在车上呢。”

赵无虞道:“还没吃饭?”

赵娘子摇头道:“没有。”

陈时一道:“不吃就不吃呗,难道吃个饭还要求着她?还把自己当公主啊,有这个心没那个命啊!”

赵娘子嗔怪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人家不是身子弱嘛,算了这些事情你不懂。”

陈时一不服气的道:“她还身子弱,你来瞧瞧我师姐,师姐身上的伤简直都是数不过来的,不比那个公主严重啊!”

赵娘子道:“这个伤和那个不一样,哎呀,我同你也说不明白。”

恰巧最后一针已经施完,赵无虞穿好衣服,道:“我去看看。”

陈时一看一眼赵娘子,小声道:“你看,你又让师姐操心了。”

车辆、马匹都安置在后院。

十口泉的驿卒们已经挨个检查了马匹,又都将路上的粮草包好,一个一个整整齐齐的排列好,就等明天早上出发带着就行。

马厩里时不时传来马鸣声,马粪混合着青草味飘荡在空中。

车辆安置的离马厩稍远,担心有气味儿熏着贵人,所以驿丞特意嘱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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