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径直撞上了吴殊的后背,带来一阵阵阴冷的触感。
碰触的一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他的脊背和手臂。
吴殊抬腿跨过高高的门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阴气森森的祠堂,朝着喧闹的地方跑去。
左转进入主街,周围热闹了起来。午后太阳正暖,大红爆竹皮铺了一地。
青石板路两旁,有两排错落有致的木质结构老屋。
多是些手艺铺子:酿酒、布庄、铁匠铺...
街边的人,大多穿着粗布麻衣的褂子。
他们齐刷刷地抻着脖子,望着锣鼓声传来的方向,一脸期待的神情。
吴殊垂眼看了眼自己:水青色的对襟短褂,白色缎面长裤。
“不知道具体什么年份,但看来无疑是穿到了古代。”
锣鼓队到了跟前,停了下来。
几个壮汉,走到了路口中央。
五个壮汉抬着一条通体纯黑的老狗,他们一人攥住一条狗腿,还有一个人在背后一把攥住黑狗的脖子。
黑狗被拉扯成“大”字型,发出阵阵呜呜地哀嚎。
一个矮胖壮实的汉子,提了一把通体玄黑,半月形的翘头杀猪刀,走到了黑狗面前。
“老黑子,咱宰了一辈子猪了,没想到到头来这把刀还得送你上路。
咱也是没办法啊!永州没几条黑狗了,再这样下去,又得用人祭了啊。你别怪咱。”
汉子不舍地轻轻摸了摸黑狗的头,向后退了半步,提起杀猪刀。
随着他双臂用力一挥,杀猪刀寒光一闪,黑狗的左前腿和躯体瞬间分离开来。
鲜血喷了一地。
“嗷呜呜——”
剧痛之下,黑狗狂吠不止,扭动不停。几名汉子卯足了劲儿才固定住它。
吴殊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他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那壮汉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一鼓作气,接连砍下了其余三条狗腿。
最后一刀,将它尸首分离。
鲜血四溅,周围围观的百姓,缺爆发出了阵阵欢呼。
吴殊后退时,不小心踩到了身后的大娘。
他正要道歉,却看到大娘笑嘻嘻地看着他:
“小伙子,你是外乡来的吧?别怕!这是磔狗止风啊!狗属西方金,专制东方风!”
“夏至刮东风,半月水来冲。打六月起,咱雍州妖风频起,庄稼地都被糟蹋地不成样子咯!”
“今儿祭完,大风就能停几天了!”
吴殊不懂这是什么习俗,只觉得场面有些血腥残暴,不忍再看。
“可惜了,这狗的效果还是不如人啊!七月半宰了那两个小姑娘,风停了一个来月呢!”
吴殊猛地将头看向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里,处处透着一股子邪劲儿...
得尽快离开!
吴殊连忙朝着,锣鼓队行进的相反方向,疾步走去。
这时,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吴殊,刹时间,周围议论声接连而起。
“张大婶子,你快瞅瞅,那是不是吴老爷子的孙子啊?”
“吴老爷子说能把他救回来,还真醒过来了啊?”
“不是吧,在田里捡到他的时候,他气都断了,身体都硬了,咋能活过来啊?”
“那他这还是人吗?是不是邪祟啊?不能闹事害咱吧?”
“永乐宫的人刚走,吴老爷子也还没回来呢,有邪祟的话咱们咋办啊?”
“要不,先把他捆了,关到祠堂吧?永乐宫布了阵,邪祟没法祸害咱。”
“......”
这些话被吴殊尽收耳底,那个诡异的祠堂,他可不想回去。
他顺手抓了一顶草帽戴在头上,放开步子大步跑了起来。
“来人啊!抓邪祟啦!”几个大娘接二连三喊了起来。
万幸,这时锣鼓队又敲锣打鼓起来,声音震天,把她们的声音盖了过去。
他奔着一个方向没命地疾跑,生怕一停下来就被人逮住。
路上经过的每一个路口,地上都有一滩滩的血迹,深深浅浅,新旧交叠。
看来今天这样残暴的祭祀,已经重复上演过无数次了。
跑了好一阵子,终于远离了人群。
前方青石板路结束了,变成了土路,再向前是一片林子。
天色渐暗,林子里指不定有什么野兽。
好在路边有座城隍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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