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子脸色愈发阴沉,嘴角向下弯出一道弧线,语气中透露出明显的不悦:
“雍州的尸人桩,半数以上,是老朽亲手打下的!你该不会以为,我只诛杀邪祟、不杀人,是因为我没能耐杀人吧?”
当吴殊听到“尸人桩”的时候,顿时觉得周身寒气逼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寒毛根根立起。
直觉告诉他,那一定是十分很可怕的东西。
钱总管听闻此言,眉头紧锁,面露难色。
吴老爷子仿佛早已洞察巷子里有人,他朗声道:
“老朽一双手,沾了数不清的邪祟狗命,早就无法洗净。再添几条人命,于我而言,亦不过尔尔!
但各位出来谋生,无非是为了养家糊口,总不想有钱赚没命花吧?”
此言一出,巷子里的壮汉们瞬间泄了气,互相传递着眼神,退缩之意已然明了。
吴老爷子昂首阔步踏出宅子,一路直奔雍州城门,竟无一人敢拦。
小圆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小脸蛋上写满了好奇与不解:
“爷爷,他们为什么不让哥哥出门啊?他们把哥哥当成邪祟了吗?”
吴老爷子摸了摸小圆的小脑袋,从口袋里掏出了烟袋锅,放了些金黄的烟丝进去,“咂巴咂巴”地吸了几口。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傻孩子,因为他们不想跟咱们结亲家。两家通婚的规矩,是几百年前老祖宗们定下来的,那时候门当户对。
但百年来,他们的钱庄生意越做越大,从雍州一路风生水起,都扩散到了全九州去了,坐稳了八大世家的位子。而咱们家日益落魄...”
小圆的五官皱成了一团,十分费解地继续问着:“那他们干嘛不退亲呀...”
吴殊在一旁,心中已经有了几分揣测。无非是为了面子,不愿背负嫌贫爱富、背信弃义的骂名。
果然,吴老爷子的一番话,证实了吴殊心中的猜想:
“即使是恶贯满盈之辈,也总想要个好名声。钱总管今日来,是探探虚实,看看你哥哥是否真的死而复生。
若他真的活着,他们大不了多花些银两,将把咱们打发走,让你哥假死。这样不用退婚,保全了他们重信守义的好名声。”
说话间,已经出了雍州城门。
接近二十米高的巍峨城墙,静静地守护着城邦。
城门两侧,赫然立着两座近十米高、三米宽的巨型黄土漏斗。
人类的颅骨、盆骨、胫骨…
还有碗大的巨型鳞片,尖锐的爪牙等等…
无数形态扭曲、狰狞可怖的白骨,堆积如山,甚至鼓起了一个尖儿,险些溢出来。
虽然第一次见,但是几乎在它们撞进视线的第一秒,“尸人桩”这个词就不由自主地在他脑海中炸响。
还真是...言简意骇的命名啊!
吴殊的心中充满对吴老爷子的钦佩,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一路上拉着他手的小圆,敏锐地察觉到一丝异常。
仰着头看向他,稚嫩的脸上满是关切:“哥哥,你手怎么像冰一样凉呀?”
吴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内心的慌乱:“没事,风有点凉。”
然而,他的心中却忍不住去想:“万一被吴老爷子发现,我不是他孙子的话,他会怎么处理我...”
这种恐惧,如同无形的脚铐,使他的步伐沉重起来,有些磕磕绊绊。
小圆并不知道吴殊的忧虑,只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嗯,是呀,马上到天长河了,这里的风确实大,也凉得很呢。”
前方不远处,几艘乌篷船静静地泊在岸边,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