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梅一个人在街上乱走,觉得心中一片悲凉。

她从未如此清醒过。

如果在结婚前发现聂守一的这个脾气,她绝对不会结这个婚。

她以前是没想过这些,不过现在仔细一想,聂守一的本性,其实早就暴露了。

先不说结婚前看她面子薄,坑她的钱,把自己的钱留下来的事儿,就上次那三千块钱的事儿,她就应该明白过来的。

这个人说白了,就是个自私至极的人,充满了算计,情商还低得可怕。可能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他的妻子,两个人要一起奋斗,把日子越来越好的。

在聂守一的心里,可能始终觉得,他的钱也是他的,自己挣的钱,也该由着他花。他花了自己钱,也不会念马东梅一点好,反而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他自己嘛,又是个眼高手低的,挣不来钱,在他嘴里,都是别人的错。他自己是不会犯错的。

马东梅觉得,就这次保暖内衣的事儿,估计也是这个人不会说个话儿,不知道怎么把后勤上的人得罪了,要不然,人家何必把他给甩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别看他前些日子对马东梅好,可是那也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才对她好的。这个情,马东梅还真的不想领。

唉,自己为什么怀孕了呢,要是没怀孕,自己早就拉着他去离婚了。可是现在孩子都三个多月了。

还有,自己晚上,要去哪儿住呢?

那个家,自己是不想回的。可是去住宾馆?先不说自己什么洗漱用品都没拿,也不是心疼花钱,就是那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总不能一直住宾馆啊?

她在街上游荡了半天,都十点多了,才慢慢地回了筒子楼。

家里一片漆黑。聂守一竟然还没回来。估计是直接回实验田了吧?

幸好,要不然,两人又该大吵一架。

床上乱糟糟的,聂守一说要换床单洗床单,也没洗。马东梅也懒得收拾,直接把床单揭了下来,扔在了地上,换了张新的上去。随意洗漱了一上,就钻进了被窝。不过在临上床前,还是把门后的插销给插上了,家里的现金和存折,也都塞到了自己的枕头下。

她不得不防,谁知道聂守一会不会半夜偷偷回来,把她的钱洗劫一空。又不是没有过。

明天吧,明天就把钱和存折都带到单位去,锁在单位的抽屉里,那里最安全。

想起来也觉得悲哀,夫妻两人,竟然防着对方防到了这步田地。

混混噩噩地睡了一夜,第二天马东梅的脸都是肿的。

她也没去农大食堂吃早饭,起床洗漱后,就骑着车去了单位,在单位门口的食堂吃了一碗碗蒸豆腐脑儿,五毛钱的茴香小油条就完事。

自从她怀孕了,大姐们就不许她再来回跑着打水了。毕竟要爬楼梯,再提着重物,怕不安全。其实地都不敢让她拖的,不过她每次都闲不住。

马东梅把地拖完,看着一尘不染的地面,和从窗户里投射到自己办公桌前的阳光,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没劲儿透了。

是个铁饭碗又如何,现在就能看到二十年后,自己是什么样子。

好一点儿的,就跟顾大姐一样,老公熬出头来了,做了好项目,拿到不少项目资金,再私下里在几个企业里入上一股,或者当企业的顾问,自己嘛,就在家相夫教子,做好家务,上班混混日子。等到了顾大姐这个岁数,活都不怎么干了,整天就是喝茶,看报纸,一看看一天。钱是不缺的,可是都不是自己挣的,花着也不硬气。

不好呢,就是聂守一混不出来,跟很多筒子楼里的邻居一样,有一对儿都在筒子楼里住了十来年了,夫妻两个都快四十了,还是靠着那点儿死工资过日子,就那三十来个平方,男方的父母居然还住在一起,一间房住了五个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挤得下的。

那样的日子,马东梅一想,就头皮发麻,简直要发疯。

要是她也过成那样,还不如一头撞死呢。

顾大姐见她蔫蔫的,担心得不得了,问了她好几次身上是不是觉得难受,要是真的难受了,不如请半天假回去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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