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会是她。

梅花在心底下意识地予以否认,连带着手中的动作都不由自主地迟疑了一瞬。

而就在这个短暂的瞬间,黑衣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梅花这片刻的出神。他瞅准时机骤然拉近了两人臂膀之间的距离。

紧接着,他右手一扬,刹那间空中烈火喷涌而起,如同蓬勃的晚霞一般,横挡在两人之间。

那火焰炽热刺目,散发着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梅花本能地以袖掩面,这才侥幸没有被灼伤。

然而,等她再度抬头之时,对方已经失了踪影。

梅花懊恼地甩开衣袖。

不行!她一定要查清楚那个人究竟是谁!

那人的腿受了伤,一定走不远。大概率是又躲在某个昏暗的小巷之中。

心神稍定的梅花又向前追出去一步。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阵强烈的晕眩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随后,那令人熟悉的、如同被生生撕裂般的疼痛,像狂风骤雨般席卷了她的全身。

“该死!偏偏在这个时候!”梅花咬牙咒骂一声。

她扶住脑袋倚靠在墙边几乎无法站立,背后的衣裳已然被汗水浸湿。

剧痛持续不断地蔓延开来,顷刻间攻城掠地,似是要一举将她吸食殆尽。

凤鸣剑又开始在她的体内暴走了。

自从将凤鸣剑封印到她体内之后,梅花便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在封印初步形成的最初时期,凤鸣剑会时不时地对封印发动攻击。

每当这个时候,梅花就会陷入痛不欲生的境地,再次饱尝那血肉剥离后又愈合、愈合后又再度撕裂的极致痛苦。

只是,梅花没有想到,将近千年过去了,它竟然依旧不老实,还在妄想突破那道封印。

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将她沉沉地钉在原地。

梅花咬紧牙关,额头处青筋暴起,忍痛向前艰难地挪动出半步。

下一刻,失去支撑的她,整个人重重地向前扑去,身体磕碰到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目光中满是不甘,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路口。

“可恶!明明就只差一点。”

直到视野迅速的失去焦距,变得模糊不清,梅花才缓缓地阖上双眼。

长巷中的冷风携裹着残留的一缕清香,不断地拍打着她的神经,好似在警告她:追不得。

待黑色的身影完全消失于暮色之际,原本笼罩在长神殿上空的屏障轻微地颤动起来。紧接着,那屏障宛如破裂的蛋壳一般,突然自顶端开始一片片地碎裂开来。

稍后,一道白光“咻——”的一闪即逝,朱红色的宫殿呈现在夜幕之下,显得愈加清明。

——

睡眼惺忪的梅花被神将逮捕的时候,乃是在翌日的卯时。

尽管旭日将升,但幽寂的枉仙冢仍是薄雾冥冥。

“她在这里!”一道人声突兀地响起,瞬间惊飞了枝头的鸟儿。

而后墙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梅花仪容慵懒的从地上坐起,扶额望着着眼前突然冲进来的数十位天将,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们这是?”

为首的将领上前一步,直接从腰侧掏出令牌示意。

“梅花上仙得罪了,我等奉白泽神君之令,传唤您去长神殿问审。”

“问审?”不知是否是因为昨夜眼部灼热感还未消退,梅花竟有些辨识不出他手中所持令牌的真假。

又或者说,她此时脑中一片混沌,全然不明白他们在胡乱说些什么。

梅花伸手抚上胸膛,感受着那里传来强有力的心跳。仿佛昨夜此处那快要裂开般的疼痛只是一场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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