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港城。

天气闷热,潮湿和身上的汗水黏腻在一起,搅的人分外难受。

剧痛裹挟着他从床上醒来。

掀起身上的运动服,拿手抹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

这不是我的公寓!他心下一惊。

脱掉长袖外套,借着落日的残辉打量四周。

不足十平方米的狭小房间里摆了两张砖头和木板搭起来的小床。中间隔了一层窗帘,隐隐约约的能看到瘦小的轮廓。

淡淡汗臭和腐朽的味道在夏日的高温下直冲他的鼻孔。

幻耶?梦耶?

我不会是穿越了吧...

这不应该是高中生的专属被动吗?

动作轻柔了起身,身下的床板还是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看到没有打扰到另一张床上躺着的人,他缓了一口气,开始四下翻看。

一张桌子,一个破旧的布衣橱,这些简陋的家具就把房间给挤满了。

桌子上摊开了一个本子,这是个日记本,最后一篇写道:“2024年7月1日,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写日记了,身上很痛,熬不过去了!再见妈妈,下次再好好照顾你吧!”

字迹越往后越潦草,几乎不带标点符号了。

手上不停,日记往前翻,脑海中回忆汹涌。

周寒澈,致远中学的高三学生,住在港城的城寨里。

幼儿时期的高热被姥姥用土法针灸治疗了几天,留下的严重的后遗症,身体会不明原因的疼痛。

母亲陈素卿精神有些问题,已卧病在床近十年了。

记忆里的亲戚只有大舅一个了,但人家也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帮不了太多忙。

姥姥离开世界前也曾想着把母亲送到福利院去,但是福利院对明显有精神缺陷的人员也只能给出送到康复中心的建议。

康复中心可不是福利机构了,更何况那里对一个行动不便的病人来说,算不上好去处。

现在两人靠拾荒和救济勉强度日。

今天傍晚,他的后遗症发作,比以往更猛烈些,自觉抗不过去,穿上了唯一的新衣服躺在床上等死。

他不记得穿越前叫什么,只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是个中年社畜,比较擅长书法。

“所以,我叫周寒澈!”他自言自语道。

身体疼痛加剧,肚子也是饿的前心贴后背。

房间里没什么吃的,桌子上凌乱的堆着药盒,一部老式的按键手机,一个电磁炉和配套的铁锅。

奥氮平,药盒上用笔写着两天一次,一次十毫克。

再看其他药盒,都是一些治疗精分和止痛的药物,基本上都空了。

顺手整理,拢成一堆。

再拿起来手机掂量了一下,他感觉这东西能用来敲核桃。手机背面印着几个大写的英文字母,Mexin,从来没听过的手机品牌。没有密码锁,通讯录里寥寥两三个联系人。

翻看桌子下面的东西,一个半打开的铁盒,一堆掺杂着手抄本的教材。

倒空了铁盒,里面有几张没见过的形式的钞票和硬币,拢起散落在桌子上的零钞,点了一下,二十七元整。

连废品回收站的人都告诉他几次了,现金用的少了。

但是5G网络的通讯费用可比只能接打电话的咨询费贵了几倍不止。

找电灯开关,他坐下来开始翻看旧教材。

哗啦啦的迅速翻看,赤道47.6万公里,四大洲、七大洋。

嗯?47.6万公里?

抄写错误了吧。

再往后翻,地月距离平均384.4万公里。这星球竟有地球十倍大小!

赶忙又翻开历史教材同样的上下五千年,同样自称华夏子孙。

同样的百年屈辱,积贫积弱,同样的热血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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