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
何博照旧看天上的云卷云舒。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中,
除了仰望天空,他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又听到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
巫婆披着华丽法袍,在一众弟子乡绅的拥戴下,来到了漳河水边的祭台上。
被选定的十多位少女站在祭台之下,打扮的极为漂亮。
而在她们的旁边,已经摆好了一条苇席,只等巫婆颂念完祭词,便要将人送上苇席,让其顺流而去,沉入河中。
西门豹便在此时带着卫士而来。
巫婆和乡绅纷纷对这位新任的县令行礼迎接。
西门豹道,“河伯娶亲是大事,请让我先看看新妇。”
于是巫婆让人领着最为漂亮的少女上前。
西门豹看对方一副哀伤悲泣的样子,心下不忍。
他回过头对巫婆说,“不行,这个女子不够漂亮,不能取悦河伯。”
巫婆却是自傲道,“我为河伯选了十几年的妻,怎么不清楚河伯的喜好?”
西门豹道,“我为邺令,对这种事不敢不上心!”
“如果无法取悦河伯,又何必无辜伤害他人?不如宽容一段时间,让我再去寻求更好的女子。”
巫婆道,“我已经和河伯说过了,祂对这位新妇十分满意。”
“而且其余人等,乃是为河伯选定的奴仆,若是迟了时辰,怠慢了河伯,又该如何!”
西门豹看她如此不肯退让,便知道巫婆和当地乡绅不愿放弃对邺地乡民的盘剥恐吓,而且对自己这位邺令也并无敬意。
于是西门豹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卫士,便对巫婆毫不客气的说道,“既然你我意见不合,那为防河伯震怒,还请你去和河伯通报一下此事,等到你和河伯有了决议,我必然遵从!”
他一声令下,
卫士便迅速上前,不顾他人震惊,抬着巫婆,扔进了滔滔河水之中。
西门豹迎河而立,眺望那吞噬了巫婆的滔滔漳水,又转身对卫士不满道,“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再派人去催一催!”
于是卫士又围拢过去,从慌张失措的巫婆弟子中抓出几个,投入河中。
西门豹仍是不满,“河伯还没有认可,可见巫婆和其弟子不能说服祂,还请几位有名望的长老过去,向河伯说明邺县的情况。”
随即,
一直配合巫婆人祭的三老也被抓起来,沉入河底。
其余人等看西门豹行事如此激烈,而且还没有收手的意思,还大声谴责巫婆、三老无法请来河伯神意,想再派一个廷掾或者豪长,代表魏国朝廷到河里去催他们。
于是大家都吓得在地上叩头,而且把头都叩破了,额头上的血流了一地,脸色像死灰一样。
尤其是那些幕后主导的乡绅,折损了好几个同伙之后,更是战战兢兢。
西门豹一副温和关切的模样在河边等待了许久,这才对他们说道:“廷掾可以起来了,看样子河伯留客要留很久,你们都散了吧,离开这儿回家去吧。”
“等到河伯有令,再派人过去询问鬼神的旨意。”
众人畏畏缩缩的起身,手脚颤抖着离去。
对此,
何博只当看个乐子。
至于之前被投入河中的人?
当初他们迫害别人之时,又是如何姿态?
现在恶人有了恶报,即便今日有救援之力,何博也不会因此动容。
善恶各自有报,
他何博虽然曾为救人而死,却也不是个什么都会救的圣父。
而随着巫婆等人挣扎着沉入河底,何博更是惊喜的发现,苦等多日的进度条终于满了!
就在那绿色进度条满载的瞬间,何博便觉得一股奇妙强大的力量,冲刷过他的整个精神!
他的视野不断升高,直入青天,不再似之前只能被困在河水之中,随波逐流。
“原来我这条河,流过了这么多的地方。”
“只是这流向,怎么越看越像是漳水?”
“漳水流入……此时竟然流入了黄河!”
“这到底是哪个年代!”
随着俯瞰自己的全貌,何博对漳水的掌控终于圆满,也总算对他眼下的时代,有了初步论断。
“好好好!”
“漳水还是黄河支流,当今之世,应在西汉之前!”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平行时空,但以我这样的状态……”
“当为漳水河伯!”
何博感受着全新的视野,飘飘然在空中。
虽然仍旧无法脱离漳河,但此时此刻,只要是属于漳水流域的,他都能凭借水流收入眼底,视角也可以随时切换为空中俯瞰、河底仰望和河岸旁观三种!
而且能够感知到的范围也大大扩张!
只要是漳水流经之地,他都能够顺着水流了解到;那些依赖漳水生活的城镇,何博隐约觉得,自己也能涉足。
“就是不知道能做到那一步……”
何博暗中思忖,“而且这个黄色的进度条,又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视野之中,先前存满的绿色进度条已经被黄条所取代,而且这黄条一出现就是满的,还不显示数值。
“这个东西代表什么……”
何博从摆脱之前痛苦局面的惊喜中缓过神来,对着自己这个“金手指”思索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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