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天明跟着走进了那个小隔间,随即看到了在老式台灯的微弱光照下,沉淀着些许芳情的室内摆设。

自上而下,是联文,梳妆台,地毯。

自左往右,是方桌,服装架,香扆。

两相其中,则是一副女人的油画。其上的漆料已经有点斑驳脱落,许是有些岁月了;但画上笑面如靥的女人,依然年轻动人,看着正像是年轻时候的俏姐。

姑奶率先推出了方桌下的椅子,然后自个儿坐下。

这个隔间没有给宇天明的椅子;因此姑奶拍了拍桌子,示意男人直接坐到上面。

宇天明眯着眼摇头。他只管续上了先前的问题:

“这个'三色',是操纵'青山'的那位么?”

姑奶点起一根“仙女”香烟,哂笑道:

“不然还有谁?”

宇天明闻言后,一脸紧张。他甚至俯身向姑奶表示:

“那我惹了'三色'底下的师爷,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耶?”

姑奶收起了笑容。她有些失望地看向青年:

“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奇货,没成想连初生牛犊都否可居?”

宇天明点头。

他忽的又神情斐然了起来:

“昔日慰庭如日中天,不可一世;然不可动摇华符遥领,终颓败于'五将军密电'。”

姑奶听得此话,猛地娇躯一震。她难以置信地看着宇天明,目光一直在这个男人的脸上停留了十数秒钟。

直到宇天明避开和她对视,她才怔然回应道:

“原来这局中局,你也一并知道?”

宇天明微笑。然后裤腿遭到姑奶轻飘飘的一脚:

“好你个小赤佬,还装嫩套老娘个意图!”

她接着侧过一边头去,面上却浮现出一点笑容:

“哼,自作聪明。你能不能老实和我讲讲,你到底知道些多少?”

宇天明的眼眸转到了左上角。

他这样答复道:

“此间局中的第一道,是挑拨离间。师爷和黄君与都是'三色'的人,但英武门又分明设在黄埔区域。幕后之人恰好再利用几天前的双方隔阂,借此嫁祸英武门。

而此局第二道,便是此消彼长。这才是这位布局者想要的:他要因此削弱'三色'实力,顺带拉拢地盘内的其他势力。”

但事实上,宇天明知道还有个关键势力在影响着这个局。只是这个势力恐怕姑奶更熟悉,所以他没必要和对方讲。

姑奶美目失色,蹙着眉角。

她接着试探青年道:

“你可知道,黄埔这块,是谁的胃口这么大?”

宇天明良久无言。

这一点,倒确实是他不知道的。

他只能靠猜:

“金公?”

“金公底下,又是什么产业?”

“……”

宇天明看到姑奶再次妩媚起眼角,晃了晃她手中的烟,登时就反应过来:

“大烟?”

“你确实伶俐!真叫姐姐欢喜。”

姑奶咯咯笑了片刻,随即灭了手中的烟头。

但随着烟头熄灭,她也一转笑容,凝重地告知道:

“我知道你在查'鬼鸦片'。我对于这诡异东西倒是知道不少——以往的大烟不会这样滋生出怪物,直到近年来,才有了这东西的材料。”

宇天明眼睛一亮。他凑近了姑奶,肃然而道:

“请讲。”

姑奶见男人如此心急,不免心中满意。从眼前之人的反应来看,他倒是一口恶气便势必要出之人……

但随即她的嘴角又露出了一抹复杂的苦笑。

她接着娓娓告来:

“问题的根源,便是在'金公'身上。自打他新晋申城滩大佬,底下经营的大烟生意也因为物好价廉而收益颇丰之后,这座申城的天,就被他搅了一搅。”

“果然是大烟存在的问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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