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瑶见荣云迟迟不走,不免生疑,双手伸来荣云面前,道:“你是身体又不舒服了吗,不如放下我吧。(哑语)”
荣云猛然回神,要言不烦道:“我没事,也并非不舒服。”
未等曦瑶再问,已是行了出去。
曦瑶见状便放心了许多,趴伏荣云肩头,眼观满天霞彩,忽然忆起了母亲曾经一句叮嘱。
“曦瑶,若有一天,你遇到这么一个男子,他在你眼中,且又满眼是你,便是你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曦瑶不明就里,在自己眼中,又满眼自己,此话究竟何意,母亲所指,是否便是荣云呢?
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已是到了家中。
此刻,爷爷早已采药归来多时,见他二人狼狈而回,不禁心有纳罕,待询清了来由,更是心惊胆寒。
饶是二人已平安到家,爷爷仍悸怕不已。
心道: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女儿,若是被那灵兽害了性命,还有何面目去见她泉下双亲!
爷爷先为曦瑶查过伤势,又给她涂了些活血化淤的膏药,说只是扭伤了筋骨,歇上一段时日也便无碍了。
而后又检视荣云身体,见所受也只是些皮外伤而已,待给他勾当完毕,一颗心终是落了下来。
爷爷寻思:柜山狸力自己曾听父辈言及,山中过活一辈子,却也只闻其声,不见其影,怎地今日会突然现身山头,当真奇怪得紧!
不幸中的万幸,这灵兽尚在幼年,不然他二人岂有生路。
想到这处,爷爷再是暗暗舒了口气。
至于荣云身怀武功一事,爷爷虽觉在预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不然他又怎会尸横山野,满身伤痕!
曦瑶再是聊过许久,见天色入夜,星辰寥寥,便起身去了厨房,准备生火做饭。
荣云假此罅隙,遂向爷爷询起双眼失明一事。
爷爷面色沉重,此事显也出他意表。
荣云服药数月,这双眼之毒仍不得除,如此看来,这毒素当真顽固如附骨之疽。
思之良久也无上策,只得再调整配方,以冀有所改观。
荣云闲来无事,独步院落,内息调整,依法施为,可胸腑之间,再无一丝热气可寻。
荣云何其诧异,此刻那功法怎又施展不灵了?
饭后,荣云犹有不甘,反复尝试几次仍是无果,最后也只得废然而返,准备上床睡觉了。
曦瑶躺于内屋床榻,脑海中,今日场景历历浮现。
小道上,他二人默默前行,竹林中,他二人执手奔逃,夕阳下,他二人背负信步。
曦瑶心如蜜甜,情似火烧,小嘴越笑越开。
这诸番场景也不知在她心中过了多少遍数,终恋恋不舍地合上眼睑,轻轻睡了过去。
夜深人静之时,外屋床榻之上,荣云眉头轻蹙,好似蜻蜓点水,涟漪初显。
下一刻,蓦地一紧,遂惊坐而起。
深夜中,荣云呼吸急促,额角生汗,一颗心砰砰狂跳。
荣云稍抚心神,望向身前,外屋密而无窗,漆黑之下,也不知夜转几何,只见地上隐约一个人影,呼吸沉重,显然睡得正香。
荣云长长舒了口气,抹去额头细汗,复又平躺在床,却是此时再也没了一丝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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