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桌的东西,陈卫国惊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儿子插队回来一直没能排上工作,跑到粮站扛大包赚辛苦钱,再加上还有个大学生媳妇要养,开销大着呢。
往常他们老两口没少贴补,现在这情况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跟你老子说实话,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
这会儿正是下班时间,院里人多口杂。
陈卫国烟也顾不上抽了,丢地上用脚一碾,走到门口遛了眼墙根,确定没人后,死死的把大门关上。
把陈子安拉到跟前,满脸严肃的问道: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陈子安知道老陈同志在担心什么吗,连忙表态:
“放心吧爸,一没偷二没抢,都是正经赚来的。”
78年开放以后,国家正式发文,同意所有知青返城。
城市一下子涌进几千万青壮,就业形势顿时严峻起来。
辽城人多,像陈子安这样等了两三年还没安排工作的待业青年不在少数。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闲不住,又没正经事做。
满街溜达时间久了,难免会出问题。
前几个月,隔壁的街区就有小青年犯事被抓了起来。
陈卫国依旧绷着脸:“说具体点。”
陈子安一五一十的将自己倒腾牙膏皮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陈卫国听完之后,整个人都懵了。
“你小子说啥?!”
“半天40块钱,比你老子一个月挣的都多??”
“破牙膏皮能卖那么多钱?”
“当然不能,”陈子安解释道,“废品站回收牙膏皮的价格就是1分钱1个。”
“融成铝才能卖这么多。”
陈卫国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眉头又逐渐皱了起来。
“不对劲,有点不对劲。”
“你个小兔崽子干的事儿,怎么那么像投机倒把啊?”
什么叫像投机倒把啊?
把像字去了,就是投机倒把!
当然,跟老爹肯定不能这么说。
陈子安两手一摊:“我就是赚点加工费,这是手艺钱,怎么就跟投机倒把扯上关系了!”
“这位老同志,有些话不可能乱说啊。”
“一边儿去,少跟我扯犊子!”老陈狠狠瞪了他一眼。
陈子安从口袋里拿出废品站给开的收据。
“你瞅瞅,这上面盖着街道的章呢,真要有问题,人家还能收我的东西?”
忽悠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老陈安抚住。
“爸你先给这肉热热呗,烩点白菜土豆什么的,等我妈回来咱直接开饭,省的再折腾了。”
“陈怜说好吃,特意给你们留的。”
“你小子就是个不省心的,还是我闺女好,知道疼人。”
“我现在让你绕的有点晕,等我想明白了再说吧!”
老陈同志掂了掂饭盒,哼了一声出门做饭去了。
陈子安也没闲着,从箱子里找出钳子和绝缘手套,准备接电线。
房改房虽然居住条件差,但也有个好处,电费不花钱。
这年代家里普遍没几样电器,街道就没单独接表,每户意思意思交点钱,需要用电时自己接线就行。
都是附近厂子的员工,也算是变相的给发了点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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