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木匠被老娘骂,讪笑着认错:“娘,我说错了,您别动气,当心气坏了身子,儿子心疼。”

“你别给我打哈哈。”鲁大娘不吃儿子这套,继续问:“你快说,给你金戒指的主顾长什么样子?”

“长什么样子?”鲁木匠摸了摸脑袋,呐呐道:“阿娘,我那会儿不是告诉过你们嘛,那人蒙着黑斗篷,我没看清楚。”

“相公,你再仔细想一想,有没有其它的特征。”鲁大嫂提示着:“比如头发指甲,戴什么配饰,朱小娘子说,再细微的都行。”

“这样啊,我想想……”鲁木匠摸着脑袋,双眼放空,陷入了回忆中。

鲁大娘和鲁大嫂安静的等着,没有打扰他。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鲁家婆媳俩心急如焚担忧今日问不到线索时,鲁木匠扒着牢房激动道:

“阿娘,我想起来了,黑斗篷来提木料的那晚,风有些大,他转身要走的时候,被风刮开了一丝帽檐。我看到那人耳朵上戴着金子,没错,就是金子!”

耳朵上戴着金子?

这是什么形容?

鲁大娘和鲁大嫂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见老娘不明白,鲁木匠有些着急,待看到鲁大嫂手上的银戒面,眼神一亮,抬手在对方的耳朵上比划道:“就是这里,圆圆的,跟……跟个金戒指一样,挂在耳朵上。”

男人戴耳铛?

本朝不流行戴耳环,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但还是会有人戴的,比如一些外族人,歌舞歌姬,诸如此类等。

河间县位置优越,外来人口多,鲁家婆媳俩倒也见过。

有了线索,鲁大娘很是高兴,趁热打铁追问道:“还有吗?”

“是啊,相公,你不是说第二回还有一个人跟着来运木料。”

“嗨,这人裹得更严实,全身套着黑衣,脸上罩着布巾,啥也看不到。”鲁木匠焦眉苦脸,语气十分无奈。

“打扮得这么怪模怪样,就不是个正经人做派!你这个憨货,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人家对你下黑手!”鲁大娘听儿子的形容,气得火冒三丈高。

鲁木匠缩了缩脖子,低声低气道:“阿娘,我这不是看人家出手大方嘛,再说我就卖些木料,能有什么危险……”

“你,我……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鲁大娘气得胸膛起伏,鲁大嫂连忙帮她顺气,一边替鲁木匠说些好话。

老娘被自己气着了,鲁木匠心里也不好受,他情绪一紧张,脑海里就猛然闪过几个画面——

“阿娘,阿娘,您别生气,我又想起来了!”

鲁大娘深吸一口气,使劲一巴掌拍向儿子的胳膊:“说!”

鲁木匠倒吸一口冷气,疼得呲牙咧嘴:“那人手腕上好似……好似有个刺青!”

“相公,你说清楚些,刺青是什么图样的?左手还是右手?”

“是——”鲁木匠迟疑着,神情微怔,好似在回想,须臾,他猛地握住鲁大嫂的手,提高了声音:“是鹰!对,没错,就是一只鹰!”

鲁大娘握住鲁木匠另一只手,声音颤抖:“好,好啊,有线索就好。儿啊,你放心,阿娘都记下了。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替你伸冤,救你出来的!”

鲁木匠双目含泪:“娘子,你们辛苦了。阿娘,你年纪大了,别总惦记来看我,我会没事的……”

三人说了一番感人肺腑的话,没多久,李四就回来了,说时间到了。

鲁大娘和鲁大嫂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在李四不断的催促中,匆匆的离开了大牢。

“李捕头,这里?”

鲁大娘看着陌生的出口,神情紧张,这不是她们进去的门口……

李四指着长长的青石板路,解释道:“大娘,进来和出去是两个方向。我不能领着你们走回头路,不然会碰到人。你们沿着这条甬道一直往前走,出去后就是四条大街了,四条大街知道吧?”

“知道,知道。”

听了李四的解释,鲁大娘豁然开朗,四条大街她自然是知道的。

“得了,那我就回去了。”

“哎哎,多谢李捕头,多谢多谢。”

李四扬了扬手,转身关上了门。

鲁家婆媳俩站在甬道里,看着紧闭的门,半天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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