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冲到近前时,忽然顿住脚步,头微微向后仰着,像是脑袋上被什么东西顶住了,他不断倒退,那张脸反倒不断向前。
一个退,一个进,在月光好奇心的驱使下,呈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一把手枪顶在杨承毅的脑袋上,但他毫无惧色,口中发出如受伤野兽面对猎人时,那种极其愤怒又毫无办法的痛苦低吟。
“大将军竟然也怕走夜路?咱们都是活了两千多年的人,难道还怕鬼吗?”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像个女人,但又远比女人尖锐,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用绣花针扎你的耳膜。
月光下,只见他通体深黑,黑帽,黑衣,黑鞋,厚厚地裹在身上,除了一张脸露在外面,其余部位包得密不透风,难怪在黑暗中只看到他一张脸。
但他的装束却着实奇怪。
此时是七月份,正处盛夏,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虽说在山林之中,也没必要穿得这么多,而且还是黑色这种吸暖的颜色。
他手里的枪也是黑色的,连那阴恻恻地笑似乎也透着一股黑暗的冰冷。
杨承毅也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杜清,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了,你说的对,我完全同意。这两千年来我的确是越活胆子越小,别说走夜路,晚上叫我一个人在家里上厕所都不敢。”
说到这儿,顿了顿,语带讥嘲地笑道:“倒是你,下身的伤口还没愈合吗?还是像以前那么怕冷吗?也难为你这两千年来是怎么蹲着上厕所的。现代医学如此发达,你就没想过到泰国做个手术?老妖怪,也比不男不女强啊,哈哈!”
“你住口!”
尖税的喊叫如锋锐的刀,仿佛能在夜空中划下痕迹。
树丛中一些鸟雀惊起,哗啦哗啦地纷纷飞向高空,生怕这黑夜中的“刀锋“割到自己而纷纷逃命。
杜清越是怒不可遏,杨承毅越是要大声笑出来:“男人的阳气没了,穿一身黑就能保暖了?两千多年的时光,对别人来说几十辈子都过去了,早死早投胎,我劝你还是把枪口对准自己,再扣下扳机,说不定来世还能做回男人。”
杜清气得浑身发抖,手臂一挺,枪口狠狠地顶在杨承毅的头上,随时都会扣动扳机,尖声叫喊:“我弄成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
杨承毅闻言勃然大怒,脑袋狠狠地顶着枪口冲上一步:“因为我?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开枪了!”杜清惊声怒吼!
“你为了荣华富贵,投靠匈奴,恶事做尽!诬陷李陵将军叛变,害得他被诛灭九族,全家惨死,又令太史公司马迁大人身受腐刑,柔云公主的死也是你连累的,我恨不能抽你的骨,剥你的皮,饮你的血,你开枪啊!”
杨承毅忽然用手紧紧地握着抢身,嘶声咆哮,此时更像是他自己用枪顶着自己。
杜清被他接二连三的质问逼得胆战心惊,连连后退,他本就心虚,这下连拿枪的手都不稳了。
杨承毅瞅准这一时机,忽然脑袋向左一侧,双手使出擒拿之术夺他手中之枪。
他右手小指只是轻轻勾了勾,左手手背在他肘部向上微微一托,枪口的方向就已冲天,再一晃,枪就到了他的手中。
于是,就变成了他用枪指着杜清的脑袋:“你还有什么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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