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专一脚将他踢出丈许远,骂道:“去你奶奶的王八羔子!”
戊明旭却拦住他道:“任寨主,杀窦康健之事咱们等下再叙。且听这位赵兄弟把话说完,再发落他也不迟。”
他自知自己没赵义的脑子好使,此刻一定要给这小子争取一个说话的机会才行,否则一个弄不好大家全完蛋。
任志专此刻自己都有些懵了,干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骂道:“好!老子就听听你这杂碎能说些啥!”
赵义被刚才那一脚差点踹断了肠子,胃里翻江倒海痛苦至极,此刻有机会开口,满脸冤屈的放声大哭道:“大寨主,当日劫走二娘的不是我,是二寨主何天华和小菊那贱人!”
站在近处的戊明旭不禁觉得这小子真是个当戏子的好材料,眼泪水跟真的似的,哭起来还没个完。
他哪知赵义装哭只会扯着嗓子穷喊,刚才连一滴泪水也没有,此时却是因为疼得厉害才直掉眼泪。
任志专瞪着眼珠子骂道:“你奶奶的,死到临头居然还敢骗你爷爷!”
赵义抹着眼泪呜咽几声,大声道:“我若有半句假话,让我立时被雷劈死在这里!”他内心最怕的是饿死,这天下间说谎的人,又有几个是被雷给劈死的?这种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任志专翻眼怒目而视,却也没有吭声,赵义抓住时机,接着道出了预先想好的谎话,说得如歌如泣,任志专之前罗列他罪状的那番讲话,与之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
按赵义所说,那何天华乃是见色忘义之人,见任志专新娶的二娘关海萍长得既年青又漂亮,心中很是不满,于是趁任志专酒醉,伙同小菊将她劫至马厩。
二人商议,由小菊回去任志专房间,伺机偷取寨中财物,然后何天华带着她们二人远走高飞。
赵义描述得绘声绘色,说那何天华还答应由小菊做正室,关海萍做偏房,小菊这才答应帮他。
他说到此处,全场鸦雀无声,只听任志专扫了一眼不远处面色煞白的小菊,质问赵义道:“你当时身在何处?!为何知情不报?”
小菊被他看得打心底里冒出一股寒气,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哭喊道:“大……大寨主,你千万不要……听这不要脸的家伙胡说呀!奴婢这些年来侍候夫人,从……从没……”
任志专不待她说完,抓起酒碗扔了过去:“他奶奶的,你给老子闭嘴!”
小菊与何天华勾搭之事寨中无人不知,而何天华为人狠毒好色,任志专更是心知肚明,他此时对赵义的话已信了一半。
赵义心中暗暗冷笑,接着道:“小人当时正躺在草料垛上睡觉,这才发现了他们二人的阴谋。他二人密谋之后,小菊便离了马厩去陪寨主夫人,准备偷东西。何天华则将十数匹马牵了出来,在马尾绑了树枝浇上灯油,只留了两匹拴在树上,后来竟将其余的马点着了马尾往山寨里赶。小人当时为救出二娘,趁他不备刺了他一刀,却也被他打倒在地,二娘当时便骑马逃走了。”
赵义这番话说得语句流畅,脸上亦是真情流露,丝毫不像是在说谎。在场之人除了当事人小菊和他自己之外,竟没有人却怀疑他,就连一向怀疑他人品的吴小四,亦觉得这小子今日才说了真话。
任志专听到这里更是信以为真,接着问道:“后来又是怎么回事?”
赵义脸上又露出惊惶之色,吞吞吐吐道:“后来……后来的事,请寨主先答应不责罚小人……”
任志专急于知道真相,不耐烦的摆摆手道:“真他奶奶的麻烦!好了,只要你说出实情,老子就不找你算账!”
赵义脸上露出欣喜之然,连忙答道:“谢谢大寨主……!那时我见马儿都冲进了寨子,寨中四下里火起,便跟在后面大喊救火。谁知却遇到小菊这贱人背着个包袱从寨中逃了过来,我知道她背的是从寨主那偷来的财物,又见寨中大火已无法可救了,便……见财忘义,把这小贱人抓起来下了山……”
小菊听到这里,早已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扑到任志专面前磕头道:“大……大寨主,你不要相信他,他全是在胡扯,全是胡扯,是他把我骗出来,说是二寨主在马厩等我……”
赵义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老子抓你下山之后本想宰了你,你为了活命,却要老子跟你做……做那事,是不是?”
那小菊是个女人,平素虽无德,此时听他竟直言不韪地把这种事当面说出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时间竟怔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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