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只埋着头,并未答话,她又看向濮阳临,濮阳临的脸色却没有变化。片刻,她忽的放声大笑起来,“以前,瞧着你温顺恭敬的样子,我以为是一只羊,不想,却是养了一头狼!好呀,先帝驾崩不过两三载,你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对付我,就不怕先帝九泉之下,魂魄不宁吗?”

她怒不可遏,濮阳临却静如止水,“你当真以为,六监司审理的这些事,都是近日才查出来的吗?你掌管宫中大权,对我处处制约,单凭我一己之力,如何能撼动你太后的权力?”

太后突然醒悟般,“是赵景维!哼,他从前在我父亲的门下做事,如今背叛旧主,忘恩负义,这样的人,你也敢用?”

“禽择良木而栖,弃暗投明之人,如何用不得?你心中应当也有疑惑,单凭他的协助,如何能掀起这样大的风浪?”说着,他又稍稍凑上前些,“如果我告诉你,这些事都是父皇生前谋划好的,你应当就不会想不明白了吧?”

听他说完,太后久久没有回应,只瞪着眼,继而口中不停的自言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不会这样对我!”

濮阳临并没有给她思考的间隙,继续说:“你如何逼迫他立你为后,如何残害我母亲,你以为,他心里当真没有计较吗?只是,以他之力,难以同黎氏抗衡,又怕殃及我的性命,才一直忍气吞声!他早就派人私下收集罪证,就等着这一天,要你黎氏一族伏法!”

太后只定定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濮阳临知道她已怒火攻心,再说下去,怕她承受不住,这才重新站起身,轻声吩咐了句,好生服侍太后,便转身出了寝殿。

看太后半天没有动作,我上前服侍她吃药,不想她奋力将我手中的药碗一推,药碗瞬间摔成碎片,紧接着她一声怒吼,“滚出去!”声音才落,就吐出一大口血来,随即又昏了过去。

夜里,依旧只有我一个人守在寝殿,太后依旧在昏睡,我便靠在床边打盹。

濮阳临的这个安排,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我一早就猜到,尺素宫失火是太后所为,她要置我于死地,可濮阳临偏偏救了我,今日让我来,难道,只是为了气一气她?

本已睡得迷迷糊糊,隐隐听见声响,瞬间清醒过来,这才发现太后咳嗽不止,正要上前帮着拍一拍背,她又吐出一口血来,我忙上前喂她服下药,又帮她清理干净。

折腾了好一阵,她的气息才平缓下来,却一直没再睡下,只闭着眼不停的呓语,双手不停在半空中挥舞着,我试探着伸过手去,她忽的将我抓紧。

我便干脆坐到床上,将耳朵凑到她面前,才隐隐听清她的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征战归来,你已立了他人为后,你说过要娶我的,为什么要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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