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禺一进房间就拽住一个宫女,一说话就全是酒气:“乌羽呢?”

“国主陛下,乌羽姑娘睡下了。您若是要她伺候,奴婢现在将她叫来?”

季禺摆摆手:“没良心的,让她去睡罢。”

季禺喝了杯醒酒茶,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鸣歌接了宫女手上的热水,对宫女道:“你们都出去吧,此处由我和白檀先生在就可以了。”

那宫女听鸣歌几句话就已经结巴得不行:“哦,好好好,鸣歌元帅若是需要在门口喊奴婢一声吧,奴婢叫小梅。”

“好的,小梅。”

那名字在鸣歌嘴里溜达了一圈,小梅听了很是受用,整个人像是飘着出了房间。

鸣歌拧干布巾,乘着温热放在了季禺手上。季禺擦了把脸,已经完全没了醉意。

他看了看白檀,白檀正好与他四目相对,十分悲怆:“陛下,王后若不是被逼到绝路,怎会用如此办法向老臣求救啊!”

季禺抬手示意他先别说,鸣歌明白,小声道:“融潇已经睡下,四下没有监听的人。”

季禺这才从床上下来,套上鞋子坐在白檀身侧,若有所思。

鸣歌道:“陛下,本次议和本就是海王后促成的,而今日她却以密文求救,怕是真遇到险境。”

季禺颔首:“海王后敢这么求救,一定有着十足的把握。她用的是淑士国的密文,以梅花虬枝象形表达,若不是先生此前教授我们便于我们在战时联系,怕是我俩也看不懂。不过……今日融潇来讨先生的莲子糕,让我一时摸不清,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白檀十分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当他看到四枚莲子糕上的密文是“舅父救我”四字时,着实大吃一惊。后来融潇又要来讨要莲子糕,白檀一时失措,还亏得季禺给圆了过去。

鸣歌双手抱胸,顿了顿,道:“陛下,先生,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下午融沛病重,融潇马不停蹄赶回宫中,而今晚他还能与陛下把酒言欢,宿醉而归。我亦注意到今日宴席之上的官员,来卵民国前曾听线人打听了卵民国朝中的几位文武重臣,今日都在宴席之上,却无一丝担忧之色。”

白檀点头:“宴席之中,无论是宫女侍卫和朝中官员对我们都是谦卑有礼,但是除了附和王后和融潇,基本上都刻意避免与我们交谈。”

季禺揉了揉了眉心,还是有些不舒服:“嗯,你们说的都对,还有一点……我曾听闻融沛幼年有个小名叫“榴”,南荒诸国皆有避讳的传统,今日听融潇说沉榴裙之时就颇为疑惑。”

鸣歌问道:“陛下怎知融沛所说的‘榴’是哪个‘榴’?”

“此前马车之上,我看到乌羽裙摆和袖口之处的绣纹,乃是数朵石榴花。”

白檀一边叹息一边摇头:“此次和谈着实麻烦,如今看来,这融沛怕是早已病入膏肓,融潇已经独揽朝政大权许久了。”

季禺道:“我们先不用管,先找机会和海王后打探好情况再说。”

鸣歌道:“嗯,也只能如此了。”

白檀还是有些不放心:“若那融潇不是个好人,我们三人身在别国王宫岂不是很危险?”

季禺倒是从容:“先生莫担心了,我看那融潇不像是个一时意气的人。何况今日与我季禺国联合对抗羽民国,也是出于卵民国自身的利益,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

白檀却更加苦恼:“陛下,你如今没有个一儿半女的,如果融潇真的对我们下手,季禺国没有可立的国主,后果只能是被羽民国和卵民国一同瓜分。”

“如若……我们有退路呢?”季禺笑道:“明日我同融潇讨来白鹰,你就带着乌羽出宫去罢。如若我和先生三日还未出去,你便在王城中散布融潇夺位,融沛被他控制的消息。卵民国内乱,融潇若还是执意不和我们合作,就只能等着羽民国吞并季禺国之后,再将卵民国一起端了。”

鸣歌却不同意:“不行陛下,臣若走了,你和先生由何人保护。”

季禺道:“放心吧,我自会处理。”

鸣歌凝眉想了一阵,终是下定决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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