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杞回道:“姜杞。”
“姜杞?”任平生饶有兴味的重复了一遍,“哪个杞?‘南山有杞,北山有李’那个杞?”
姜杞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平平地道:“没那么风雅,枸杞的杞。”
任平生“啊”了一声:“原来如此,枸杞的杞。”他看着低头忙碌的姜杞,眉梢眼角都是笑意,“不过我听到这个字倒是一下就想到了诗经,‘南山有杞,北山有李。乐只君子,民之父母。乐只君子,德音不已。【注】’……”
姜杞听到他还开始诵起了诗经,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瞪着他:“你的废话一直这么多吗?”
任平生莞尔一笑,道:“非也非也,我这不是废话,而是在同你没话找话的聊天呢。”
姜杞:“.……”
姜杞自小跟着父亲,打小养成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的习惯。向来有话就说话,没话就闭嘴,所以她很不习惯同别人说一些没有什么含义的闲聊,也受不了任平生这样废话连篇。
平时大哥唠唠叨叨她就烦得要死,谁知道世上这样的人竟然又让她遇到一个。
想到左少林,姜杞又不免想到左少清,不自觉的皱起眉来。到底不知道二哥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
这时,坐在桌前的任平生站起来走到了姜杞床边,伸出手来。姜杞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仰起头不知所以的看着他。
“噗。”
任平生看她一脸懵懂,忍不住轻笑一声,弹出指头敲了敲姜杞的眉心:“小姑娘别整天皱着眉。早就说过别这样思虑过重,对身子不好。”
姜杞没想到任平生会突然来这一下,一下子就呆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任平生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不自然的轻咳一声,说道:“你好好休息,等会儿吃完饭把药喝了。”
“……哦。”姜杞点点头,幅度极小地往下撇了撇嘴角,心里十分不乐意:怎么又喝药。
看姜杞低着头乖乖的样子,任平生忍住了自己想揉揉她的头的想法,噙着笑出门去了。
从姜杞的房间里出来,任平生还十分细致的回身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待他一回头,看到先前回去补觉的陈柔就站在他身后,倚在栏杆上盯着他。
“.……陈姐,你在这儿干嘛?”
陈柔半晌没说话,就这样一直盯着任平生看,那一双细长的凤眼好像能看到人心里去似的。任平生被她盯着看了一会儿,不自在的别开脸去。
陈柔轻哼一声:“人家小姑娘醒了,你鞍前马后那么周到干什么?”
任平生摸摸鼻子,道:“毕竟是我捡回来的嘛……”
陈柔瞪他一眼,扔给他一样东西,道:“我可告诉你,这小丫头不简单。”
任平生接住了那冰凉凉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风满楼的令牌。这块令牌小巧玲珑,和一般的风满楼中人的令牌明显不同。任平生一愣:“这不是……”
陈柔道:“这是那小丫头身上掉下来的,想来她就是风满楼三位当家那位捧在手心里的义妹了。”
任平生把玩着手里的令牌,没说话。
陈柔继续道:“左家那三兄弟,一个比一个护短。你要是伤了人家的妹妹,趁早跟我说清楚,我好绑了你去找左大当家赔罪去。”
任平生面色一僵,无奈地道:“陈姐你想哪里去了,我说了姜杞是我半路上捡来的。”
陈柔眉毛一挑,道:“是吗?”
任平生忙不迭点头道:“是是是,肯定是。”
陈柔道:“那你也少对人家小丫头抱什么歪心思,当心左家老三找上门,你舅舅都救不了你。”
“哪儿能呢!我多老实的人,就觉得这小姑娘挺乖巧,当妹妹罢了。”任平生笑道。话一说完,他自己先想起姜杞身形瘦削提着黑剑的样子,自己先觉得自己“乖巧”二字的形容十分虚伪。
陈柔嗤之以鼻道:“你这一张嘴,不知道勾走了我倚春楼里多少姑娘的心,还跟我说自己老实?”
说到这个任平生也十分委屈,无奈道:“这怎么能怪我不老实呢,明明是怪我生得太好看才对,”顿了顿他又道,“行了陈姐,你就别操心了,赶紧补觉去吧。不然可就要变丑了。”
陈柔看他笑容满面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别的她可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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