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意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她在考虑要不要回避一下，然后她就发现小玉早就不见了，她低着头也打算默默的离开。
陈婉清别开李渡的手，还是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可是先生，您到底是关心我，还是关心的我娘呢？”
嘎？白芷意刚走出亭子，就听到了这句话，刚迈出的脚默默的收了回来。
“婉清！”李渡的手因为过于震惊停在半空中，加重的语气里情绪复杂难辨。
白芷意觉得自己可以留下来，万一出现什么不好的状况，也好帮一把。
陈婉清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将杯子放到桌上，再抬手覆上自己的脸，用指腹一点一点描绘脸的轮廓。
“我这张脸长得可还不错？应该不错，所有人都看着我，你也看着我，可是你看我的眼神从来就不一样。我从前不知道，以为那也是一种倾慕。别人的目光都那样肤浅，可是你的不一样，我便以为你是真的爱我。我做什么事你都帮着我，我犯什么错你都原谅我，你像爹爹那样宠着我。”
李渡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我娘对不对？”陈婉清抬眼看他，眼眶里全是泪水，“你是，爹爹也是。你们这样对我，不过是因为我长得像我娘对不对？小时候，爹爹唯一一次罚我，便是我弄掉了娘的画像。”
“若不是我今日去了爹爹的书房，若不是我看见那些书信，若不是……我还以为我爱的那个人啊，也爱着我呢。”陈婉清抬手给自己又添了一杯酒，轻笑出了声，“可是先生，您既然在三年前拒绝了，今日又为何来提亲呢？”
白芷意看着陈婉清，有些心疼。原以为最爱自己的两个人，都是因为爱另一个长得像她的人才对她好的。
“你知道吗？这三年来，我一直在想，是我哪儿不好呢？是不是我往你的茶里放了盐，是不是我总是画不好青松，是不是我顽皮了些？”一杯而尽，“原来啊，只是因为我不是我娘啊。”
她看着李渡，似乎是他此时的神情取悦了她，她浅笑起来。
“知道这些的时候，我还在想，你有没有一点点，就一点点喜欢我呢。这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见到你，你看我的目光。那样惊喜，像是丢掉的宝贝被找回来了一样。我现在突然有些讨厌，那个我一面也没见过的娘亲呢。”
李渡再度上前，把她手上的杯子取了下来，尽量柔声道：“婉清，你喝醉了。你先回房休息，我们明日再说可好？”
李渡回头看到了白芷意，兴许是以为她是城守府的丫鬟：“你们小姐喝多了，还不快点来扶小姐回房休息。”
此时的李渡多少有些失态，与大厅上的他判若两人。
白芷意没有迟疑，立马上前，扶着已经被李渡带起来的陈婉清。这时，小玉不知道又从哪儿跳了出来，直接挤掉了白芷意，把陈婉清放在了她宽厚的背上。
“李先生您先回去吧，小姐今日这样奴婢也没有想到，希望李先生不要告知老爷。这位白姑娘，今日之事也希望不要外传。是我们小姐失仪了，小玉在这儿先给两位陪个不是。”
说完小玉背着陈婉清就走了，看来是真的醉了，陈婉清还在嘟囔着什么，小玉也小声附和着。
是个好丫鬟。白芷意看着远去的背影，心里好受了一些。
“抱歉。”李渡道了一声抱歉也落荒而逃，白芷意看来是落荒而逃，顺带送了他一个大白眼。
最讨厌这种披着痴情外套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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