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匆匆吃了饭,就来吟风轩做早晨的洒扫工作。不知何时起,打扫书房就是她的活儿了,沈芸先去跟紫菱、青荷一同打扫了别处,自来书房收拾。
书房日日打扫,并没有什么灰尘,整理好几本散放的书册,再给笔洗、墨池注入清水,用软布擦擦窗边那株兰花的叶子,也就可以了。
魏华庭今天不在,又不知去了哪里。
沈芸找到昨天读的那一本,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角,慢慢领会诗中意境。这是她以前偷看书时,养成的习惯,总爱把自己尽量缩成一团,坐在地上,背靠角落。
青荷手里提着铜壶,走进书房来浇花。初进门时还以为书房没有人,转到兰花边才看到沈芸。笑道:“你真喜欢坐在地上,也不怕凉。你也是真行,看得懂那些一团一团的字,要是我呀,看一会就头昏眼花了。要让我在书房一坐这么长时间,却闷也闷杀我。”
沈芸抬头看着她笑。
青荷自嘲的一笑:“好啦,你接着看,我浇花去。”
魏华庭一去三天,回来时却不是独自回来的。
沈芸手持细竹枝,在一棵松树的树荫里,正弯腰在砂土上练字。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直起身来,看向视线来处,只见一对璧人,从竹林中沿着石板小径缓步向吟风轩行来。
其中的那位女子,肤色白皙,丰神如玉,鹅蛋脸儿,长眉凤眼,双目转动间湛然有光,显得神采奕奕,举止与普通闺阁女儿相比,更多了些洒脱之意。
男子与她并肩而行,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正是魏华庭。
两人之间有一种说不出的契合之感,就连每一迈步,仿佛都暗合某种莫名的节律。
沈芸看得发呆,只觉得这两人就像一双筷子,在一起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理所应当。心中不由得浮出一个“天造地设”来。
两人看似走的不快,可是一转眼间就走到了沈芸的面前。沈芸连忙弯腰低头行礼。
那女子竟向沈芸点头微笑,道:“字写的不错,继续练吧。”
两人从沈芸面前走过去了。
微风传来他俩说话声音。
“看不出,你还有教导小丫鬟的闲心。”
“她喜欢学,我在这里也无聊,烦闷了就逗逗她,这小丫鬟挺有趣的……”
有趣……。沈芸听了又呆住。呆了半晌自失一笑,弯了腰继续练字。
当天下午魏华庭去向母亲辞行,回宗门去了。约定明年春再回。
这一年的一整个冬天,沈芸过得平淡安稳。临到年关时,又有意外之喜,家里人托人捎来新衣。沈芸拿到手第二天就穿了上身,衣服有些肥大,并不可体,沈芸还是觉得这身衣服穿着很舒服,很好看。
她自打秋天病体痊愈后,每天中午饭就多了一碗补身汤,送汤来的婆子每次必站在一旁,看她吃净了那碗汤,才收了空碗走。每日一早一晚还各有一碗汤药在等着她。这待遇休说紫菱,让青荷也有些酸意。沈芸也是无奈。
魏华庭不在,吟风轩里更是清闲。待到春初,她那瘦弱的小身板硬是被养得有了几两肉,肤色也褪了黄瘦,略略变得白了些。
柳芽新出的季节到来时,某天早晨,沈芸坐在床上怔怔发呆,心中难言是什么滋味——她天癸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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