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飞天最先回过神来,开口说:“将军思虑周全,爱惜士兵,这些我们烈火山庄可以理解,但派我烈火山庄副庄主做内应这事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她还只是个姑娘。”  霜凛马上回应说:“师妹毕竟是郡主,是陛下的表姐,朝廷这些天内忧外患,着实让她过于焦虑了,考虑不周,说话无理,我在这里替她向各位赔罪了,还请诸位海涵。”  “可是没有内应,这场仗对现在的十万大军来说如同去打盲战!我说让你们副庄主去是因为看她武功高强,而且是个女子,混入青獠王帐也更容易,快捷,所以我才说的是她。”云缈反驳道。  即使她说的有几分理,但依旧让人不爽,青龙堂堂主说:“云缈姑娘也很漂亮,功夫也很好,还是女子,何不亲自前去!身为一国郡主更应该身先士卒。”  “你!”  “好了,别吵了!”霜凛呵斥道,这云缈确实过分,他都不知道这云缈怎么回事。  刚刚制止这场即将开始的吵闹,忽然传出一声令所有人都无法说出的话。  “我去吧。”因为说话的是刚刚到这里的银雪公子,大堂瞬间陷入寂静。  战飞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银雪公子说笑了,怎么能让您冒这个险。”别说人家是客人,本来也不是奉命前来,这刚来就往火坑里推,这可真说不过去。  “就是,二师兄,你不能去!”云缈反对道,她本意是让烈如歌去受点罪,才故意出了这么个注意,省的烈如歌总在她面前颐指气使的。  虽然刚刚烈火山庄的各位都对云缈很不满意,但是在让这位银雪公子去冒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有一种舍不得,绝对不可以的感觉,而恍惚间,这些人都忘了这银雪公子的武功可是相当高呢。  但银雪依旧没有动作,眼神深邃的盯着前方,淡淡的说:“青獠王有三好,一好,酒,二好,美女,三好,音律,他虽然不懂音律,但向往大周的宴乐之声,当年曾在嘉峪关外大肆寻访优秀的琴师,可惜都不得他喜欢,我可以以琴师的身份接近他,况且,我们缥缈的探查方式也要方便许多,所以,我去很合适。”  淡淡的声音,传出的却是令人震撼的信息,争吵半天的事在他这里不过几句话就能让一切消失于无形,这大概就是他的厉害之处吧。  “不知银雪公子可还有什么需要我们相助一二的?”烈明镜恭敬的说。  “给我准备好琴就可以了。”  霜凛闻言,微微蹙眉:“你自己的琴呢?”  “来的太急,忘了拿。”  听了这话,霜凛不但没有放松,反而眉头拧得更紧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银雪有些不对劲。    因为之前的爆炸,霜凛搬到了烈火山庄的梅园居住。晚上,霜凛带着银雪来到自己的房间,也许,在外人面前,所有人都觉得,这师兄弟二人感情融洽,可是,事实却是,霜凛回房后再也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他洗漱完,直接躺在了床上,休息起来,而银雪则站在门旁一动不动。  霜凛微微睁开眼,看了看远处依旧站着的银雪,银雪是不可能忘记带琴的,因为那是银雪在他身边赎罪时唯一的寄托,银雪太不正常了。  七十年前,看着叩头叩了一千零八阶的银雪来到门前祈求师傅原谅,重回师门的时候,他却拿剑走了出来,指着银雪:“原谅你?缥缈因为你的叛离,不得不隐士而居,退出江湖,这笔帐怎么算?师弟和师妹的仇我不报了?他们用自己的命换来我的命就是为了让我有机会杀了你,替他们报仇,看看我的右眼,原谅了你,这两笔帐我又该找谁去算?银雪,你说!”  师傅百般劝阻,不让他报仇,可是他不甘心,师弟师妹门就那样死了,白白的死了?  最后,银雪承诺用命终身保护他,来赎罪,只要他霜凛活着一日,银雪就要保护他一日。开始的时候,霜凛恨他恨的厉害,为了能够折磨银雪,他提出了他的要求,只要霜凛命令银雪在他需要的时候,银雪必须出现,在他处理事情的时候银雪要替他卖命,在下山时,夜晚,银雪不可安眠,要为他守夜。七十年来,银雪一直履行着诺言,做到了,一直按照他的要求在做,而银雪从来没有违背过他的命令,即使是让他去送死的命令。但对于他来说,恨已经渐渐消失了,他在这十年来再也没有太过为难于他,所以,银雪已经十年没有下山了。这一次,他是真觉得天下大乱了,不得已,才发信让银雪下的山。  银雪是个非常喜欢音律的人,喜欢吹箫,喜欢弹琴,每次守着他的时候,都会弹奏一曲,这样的情形,很容易让他想起当初他还没有判出缥缈的时候,同师弟师妹们开心快乐玩闹的日子,毕竟银雪也是他的师弟,但也许正是这份感情,才害死了师弟师妹。如今他竟然就那样干站在门口为他守夜,多少年来还是第一次。  夜深人静,霜凛已经安睡,银雪缓缓走到窗边,睡觉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北方天气有些微凉,但对于他们缥缈之人来说,没什么感觉,他抬眼,看着窗外,眼中不自知的红了:歌儿,我好想你,我该怎么办?歌儿,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做,只要你,告诉我!    第二日白天,众人为银雪找来了名琴“琼响”,银雪淡淡的点点头,接过琴,便回了房。而其他三人则留在大堂讨论火器同军队如何有效互补的方法。然而,当霜凛回到房间,看到十余瓶的酒壶堆在房间,一股火冒出来,一掌拍在银雪面前的桌子上。  “你到底要干什么!”  银雪抬头,看着他眼中的怒气,以为他厌恶自己将屋子弄乱,用内力一下子将屋子中的空酒壶全都扫了出去。  “天,还没黑!”也就是说,他还不用给他守夜。  说完,人就跑到房间外继续喝起酒来。好在这个院子没人走过,否则的话,看到他,都会被吓到吧,那样神仙一样的人,何以如此颓废。  让我再想想你,歌儿,因为我的错,以后连想你的机会都没了,就让我再想想你吧!他不停的对自己说。喝酒,虽然不醉,但我总能看到你。晚上,我不能睡觉,得守着师兄,所以我没法梦到你。我保证最后的所有时间都想你,好不好?他仰头,又一壶酒喝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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