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北城之雪

没有银雪的陪伴，烈如歌感到十分难耐，她开雪记烧饼铺，就仿佛当初捉弄她，闹腾她的银雪无时无刻不围着她转一般，这样，她好像总能看到银雪。虽然做了烈火山庄副庄主，但是，也不过就是个挂名的，烈火山庄本来聚集的就是江湖义士，为的都是守护北城防线，如今朝廷孱弱，只有这些江湖仁人义士受到摄政王和缥缈的感召，坚强的守护着北防，一个称呼，是他们共同抗敌的牵引，没有她什么事，她还是守在她的烧饼铺子里，等待银雪。　　烈如歌的雪记烧饼铺很受大家的欢迎，原本也不是为了盈利，做出的烧饼又特别好吃，价格公道，所以来的人特别多，尤其是烈火山庄的很多堂主香主出外办事，买几个烧饼备着，她周边的小店也越来越受欢迎。烈如歌为人随和，又美丽动人，同左邻右里处得特别好。　　雪记烧饼铺旁的张婶是做混沌摊买的，因为座位多，就算是只吃烧饼的她也给位置。对面是药房和钱庄，药房的唐老板是个地地道道本地人，但药房归属于烈火山庄，自然对烈如歌这位副庄主恭敬非常。钱庄的老板倒是外地人，姓王，而且是个英俊的书生模样，很是喜欢烈如歌，据说家中很是殷实。　　是夜，王老板来到张婶的摊位，点了碗馄钝，两个烧饼。看到烈如歌递给她烧饼，王老板忍不住问了句：“如歌姑娘，你这会也没什么事了，看在我捧场的份上，陪我坐着说会话如何？”　　烈如歌看了看摊位，点了点头。却说，张婶也坐到了邻桌。　　“如歌姑娘，你这样美丽，追求你的人恐怕不少吧！”　　“王老板说笑了！”　　张婶走了过来：“如歌这样好的姑娘，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啊？可是看姑娘这么些天来一个人忙里忙外，真希望能找个好人家照顾你啊！”　　“不如王老板给如歌姑娘介绍一个？”药房老唐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我看这些天你们烈火山庄的不少人都慕名而来，还用我介绍？”　　“唉，都是些江湖莽汉，如歌姑娘仙一般的人，烈火山庄这些江湖草莽。。。。。。”说着，他摇了摇头。　　“说了这么半天，都是你们的想法，说不定如歌姑娘有心上人呢？”　　三人看向烈如歌，烈如歌微微一笑，却没有答话。　　一会儿的寂静。唐老头又说了一句：“如歌姑娘，说真的，江湖朋友门都很好奇，你为何要在这开这么一间铺子啊？二位庄主明明在山庄给你安排了好的住处，老头在这商业上也是有些道行的，看得出，姑娘你根本就不是为了赚钱，怎么说也是烈火山庄的副庄主，为何偏偏跑来这里开这不赚钱的烧饼铺子啊？”　　烈如歌回头，看着“雪记烧饼铺”的牌匾。　　“以后呢，你在里面做烧饼，我就在外面卖烧饼，保准生意好得不得了，从前不是有一个豆腐西施么？你可以唤我一句烧饼公子。”　　想到他，烈如歌面露柔色，很是怀念：“我在等一个人。”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问：“谁啊？”　　烈如歌没有说，不过这三人算是明白了。王老板说：“看来是如歌姑娘的心上人了！只是好奇究竟什么人竟然能俘获如歌姑娘的芳心。”　　王老板低头，吃了口馄钝。　　片片白色晶莹剔透的雪花出现在众人眼前。　　“嗯？下雪了？”王老板疑惑道。　　转眼间，雪越来越大，王老板、张婶、唐老头三人震惊的看着摊位外越来越大的雪，没有多大的风，没有多么寒冷，偏偏下了好大的雪。三人愣神间，雪已经铺满了街道。　　“春天下雪不化？奇了怪了。”唐老头皱着眉头。　　张婶摇了摇头：“唉，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兆头，如歌啊，被子够不够，看来晚上。。。。。。”话还没说完，只见烈如歌缓缓走出摊蓬。　　“如歌姑娘，外面雪大！”王老板也叫了一句。　　烈如歌没有回应他们，三人只见如歌伸手托起飘飞的雪，雪在手掌中没有化，她盯着手中片片雪花，一滴滴晶莹泪珠落在上面。　　是银雪。　　“如歌姑娘怎么了？”唐老头问了一句。　　烈如歌挂着泪，忽然笑了，喃喃道：“他，来了。”　　　　这场诡异的雪，瞬间震动了整个北城，烈火山庄很多人也慌乱起来，天有异象，不是好兆头啊！烈明镜和战飞天起身要去找霜凛，没想到霜凛却先来找了他们，只说是师弟在布局，不会产生多大影响，没有多说别的，就匆匆离开了。　　听到霜凛的解释，战飞天和烈明镜对视一眼：“以前见识过霜凛掌门的化海成冰，冰刃小兄弟的以冰筑万般兵器，云缈郡主的至尊幻术，今日有幸能看到传说中缥缈派武功最强的银雪公子使用功夫，竟然引得天地变色，真是让人惊叹不已啊。”　　“缥缈之底蕴，果然非同凡响，北城有救了。”烈明镜慨叹道。　　　　实际上，缥缈之道，外人并不真正知晓，即使是身为缥缈的弟子冰刃和云缈，也并不知道缥缈真正的秘密，何况这些江湖中人。　　百年前，缥缈强盛之时，三分缥缈之术，一术，便是冰雪之术，二术，则是神兵利器之术，三术，为幻术。但百年前，缥缈派同暗河宫因银雪，而引发的大战，虽然缥缈胜利了，但，神兵利器之术和幻术人才几乎断绝，缥缈之人不得已开始了避世，所谓的缥缈四大弟子不过是世人的传说，因为每次下山是只此四人代表缥缈派，而且四人皆传承了冰雪之术，但只有霜凛、冰刃传承了神兵利器之术，云缈传承了幻术，他们实际上是神兵利器之术和幻术最后一代传承了。但缥缈之道的强大并不在此，因为飘渺之道实际是两条道，一道，修仙，二道，修身。修仙一道为缥缈之根基，其目的是延续缥缈派的传承，道之根本在于长生，远离凡尘俗世，与天相接。修身之道为强身健体，保家卫国，参与人间事，以此来为传承提供强大的保证，正是这两道的联合起来的强大使得百年前缥缈派强大到那般地步。作为缥缈的根基，修仙最为不易，最难寻找到人才和传承，但只要有一人行此道，那么缥缈之道将得到传承。两道掌门各不相同，世人所识得的缥缈掌门其实是修身一道，可这样强大的平衡却被缥缈一派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修仙天才银雪彻底毁掉了。　　　　梅园的梅花挂着白雪，纯净而自然，艳红的傲然从未如此耀眼夺目。霜凛看着眼前浑身冒着哀伤至死气息的银雪，愤怒无比，银雪的功力他是知道的，他若向世间发难，根本没人能控制得住，好在只是悲伤之气，祈祷明天早上他能收敛一些吧。此刻的银雪已经不再喝酒，却站在梅园卧房门口，依旧不动声色，也没有抚琴，这个师弟，他是越发的不能理解了，难道是自己真的将他逼的太狠了？其实，霜凛只知道自己的恩怨，却忘记了当初银雪是自行回缥缈派来受罚的，他也并不知道银雪为什么会回来，只是以为他一心修炼成仙之道，毕竟，作为修仙一道的掌门，银雪比任何人都要接近缥缈成仙之道。　　霜凛开口：“你从明天起，不用再守着我了！你，也不用再拿命来搏了，只是，我毕竟是你大师兄，有些事还是要听我的话。”　　银雪抬眸，眼中闪过迷茫，霜凛不耐烦的说：“此次天下之乱不似往常，我也未必能顾及得了全局，叫你下山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此番解释，银雪是明白的，霜凛的意思是他已经原谅他了，这次叫他来只是来帮忙的。　　霜凛不再看他，向屋子里走去：“所以，把你的力气收一收，留在对付这世间的妖魔鬼怪上吧！”　　银雪闻言，没有多说什么，他赎罪不是单单因为师兄，但也知道今晚喝了酒的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才释放了压抑至极的痛苦，缓缓收敛，北城之雪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