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了吧,大不了打发她回云南去,等事儿过去再娶回来吧!”琅玕忽然有点心疼这俩戏精,可是昭然更心疼南乔,一个女孩子原本天真无邪,硬生生被这世道逼成了而今这般诡谲“南乔的脾气你不知道,一旦认了她能眼睁睁看着我去冒险?到了这个时候才觉得,能长长久久的活着该多好,哪怕再活十年八年,多陪陪她。只怕我都看不到明年冬天的雪了,这个时候娶她不是坑人吗?” “我想她心甘情愿被你坑,再说了你收了她也算是给为民除害了,比青楼女子都疯野”琅玕想想自己这一夜狼狈就一肚子气。 “她父王是地地道道的云南人,那边的姑娘不似中原扭手扭脚的,只是她母妃是天家的公主教导她人前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昨晚肯定她得罪了你,我替她赔礼就是。”昭然一脸苦笑,心说今晚贼丫头要来拜访,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叮嘱他们加强戒备,她肯定还得出幺蛾子试探。 到了府门这里琅玕跳下马来,扶着点儿昭然,侍从过来牵马胭脂脾气很大,鼻子哼哼着不去,昭然一脸宠溺摸摸它的头小声说道“走,到吉玉哥哥家里做客吧!”他把胭脂牵进府门,解开马鞍让它松快松快,亲自添了草料,望着它撒欢儿地摇头晃屁股自己在那儿傻笑,想起当初俩人驯马,这胭脂虽然名字起的像个女孩子,可是烈性的紧,把南乔摔的鼻青脸肿,自己也没得了便宜,一天下来连路都不想走。 “胭脂嘴巴叼,今天送甜水的车到了没有?它不喝隔夜的水。”吉玉连忙问做饭的吴妈。 “来了,来了”吴妈把刚卸车的甜水给胭脂弄来一盆,这家伙喝之前还先舔舔,满意了才大口的喝尽。 “这姑奶奶把马弄咱家里不是当内应的吧?会不会今晚月亮一上来它就变成个热辣美少女啊?”琅玕抱着胳膊看这匹马,口青脚力壮,日行千里是没问题的,他倒是听说过这马是有灵性的,能认出故人,可是它认出了又怎么样?我就不信它能开口说人话指认陈昭然就是袁吉玉。 南乔昨晚在马棚折腾了一宿琅玕,回府她倒头就睡,醒来侍从禀告,她的人远远瞧见那位陆师爷把胭脂牵进了陆府,胭脂没受委屈,该吃吃,该喝喝。 南乔忽然等不及天黑了,洛阳虽然很多府邸都有井,但是大部分都是苦水,只能洗洗涮涮喂牲口,这甜水还是从城外拉进来,她的胭脂不但不喝苦水,连隔夜的水都不喝,能在一个师爷的府上吃的饱喝的足,吉玉哥哥你还是从了吧!南乔跳起来梳洗打扮,忽然意识到从吉玉走了之后自己就没再用过胭脂香粉,命人赶紧街上买去,小心地描画着眉毛,不满意又洗了重来,还别说,这妆画到了傍晚才算是满意,又害怕吃东西弄掉了刚涂好的唇,无非饿一顿罢了,南乔直接步行去了陆府,恐怕他的亲随卫队难为自己,这一路先活动活动筋骨。 昭然收到属下的线报心里已经踏实了,因为比武招亲之后害怕南乔被朝廷忌惮,他安排泉部的眼线在边境制造点摩擦,谁知道那沙将军也是个上道的,居然很有默契地把这点子星星之火弄成了燎原之势,而且已经请旨让南乔回去主持大局,南乔最晚明天就得收到云南的加急,只要她离开这里,自己就可以放手一搏。 郡主驾到自然得合府迎接,昭然礼数周到,琅玕虽然心里骂,表面上也是一副欢迎观临指导的谦恭模样,进了府门南乔先去马棚看自己的胭脂,果然吃饱喝足卧在那里休息,见她来了连忙站起,南乔摸了摸它的头“一会儿咱们一起回家,你再歇会儿。” 往正厅请南乔入座,南乔直接提出去后房聊,琅玕捂着嘴别笑出声,心说这是来探望的还是来取精的,直接就要进房里了,连忙示意仆从不许跟着,赶紧他家帮主找个大点儿的双人被送去。 谷雨探头探脑被琅玕瞪跑了,昭然只得把南乔请到自己书房,他忐忑了一路心说你明天就得赶回云南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再见你,南乔进屋就把房门关上,一把抓住了昭然脖领子“骗子!”伸出小拳头有心要揍他,想到他白天那个虚弱的样子,装模作样踹了他两脚,昭然一副乖顺地样子先让她撒了这多年的委屈,谁知道这丫头往他榻上一坐哭了起来,越哭声音越大,精心描画了一下午的妆很快变成了花脸猫,哭的昭然慌了,一会儿拿手帕,一会儿倒水,万般无奈打开果匣子把他平时就着药吃的蜜饯都端出来了,献宝一样双手奉上,南乔直接张口,昭然明白,选了个桃做的喂了进去,才算是止住了悲声。 被她哭的满头汗,总算她不哭了,昭然也傻眼了,师爷陆泽林上哪儿知道南乔喜欢吃蜜饯,那么多口味,还偏偏就挑了个桃子的,直接坐到她身边,伸手搂在了怀里“委屈你了。” “除了身子虚,还哪里有伤?”南乔靠在他瘦弱的怀里,抓着他冰冷的手,突然起来就扒他衣服,无论是前胸还是后背,一层层伤痕不断,好多地儿好像缺失了皮肉竟然就是红色的狰狞,南乔看的越发心疼上来就挽起裤腿,连腿竟然都没有一块儿完整的皮,南乔又掉了眼泪扑到了昭然怀里“总得有张能见人的脸,腿上的皮都在脸上了,没事了现在一点都不痛了”昭然咬了咬嘴唇,抱着南乔安慰着。 他也没顾着穿好衣裳,琅玕好心来给送被子,只是他也没有敲门的习惯,进屋一看直接吓傻了,放下被子连忙跑“弟妹下手轻点,我家昭然身子虚,你玩一把就让他歇啊。”边跑边摸自己心口“我的娘啊,太吓人了,这是得饥/渴到了什么份儿上?” 南乔知道自己失礼了,可是那疤痕太吓人了,她不敢想吉玉哥哥到底受了多少罪,连忙帮他穿好衣服让他坐下自己靠着他肩膀“给我去个信儿呀,你知道我哭了多久?”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你整天忙防务,然后就是邶山那一仗,我就没敢去打扰你,凤仪恨上你了吧?别难受,还有吉玉哥哥在。”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刚才哭了半天又缩自己怀里都揉乱了,拿过梳子来帮她一点点梳顺又扎好。 南乔乖乖地由着他摆弄,看着铜镜里昭然专注又深情地帮她梳头发,好想时间就静止在这一刻。 “等会儿进,不方便!”门外琅玕似乎拦着人不让进,南乔听出是自己亲随李铭的声音“紧急军情,阻拦着死!” “你要是敢现在进去坏你家那女匪的好事,你肯定比我先死!”琅玕依旧不让进。 “进来”南乔直接就把自己当成陆府的女主人了,往案前一坐,知道李铭能闯进陆府肯定是凭他校尉的腰牌,紧急军情任何人不得阻拦。 “郡主,沙将军八百里加急报,泉部小股来犯溟河口,兴部大举进犯苍砾山。”李铭单膝跪地口齿清楚。 “兵部回过了吗?”南乔一皱眉,所谓兴部大举进犯苍砾山听着吓人不过她心里清楚那肯定是远新哥弄出来的把戏,泉部来干嘛?南乔立刻得回去看看。 “王爷亲自去回的” “你回府传令备火把城外集合连夜回云南!”军情要紧,她只得先顾云南,沙远新没有着急的事儿不会弄出这么大动静,就余下她和昭然两人南乔又抱紧了他,把暗门联系用的哨子塞给他“我府上那厨子老李有事可能联系到你?” “妹妹英明”昭然大方承认了。 “那就好,不论有什么事儿立刻让老李回我,就算天塌下来,南乔与你共担,不得不赶紧走了,等我!”这丫头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直接往马棚跑,恐怕自己一停下就舍不得离开,翻身上了马冲着昭然摆摆手,晃动了手里一样的哨子催马就跑,只余下策马扬鞭的背影。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