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上）

秦渊感觉日子越来越无趣，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晓卿也不让他再做木雕，该怎么打发时间呢？　　　　泡澡、听书、喝茶，这样花钱的事肯定是不去做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练功了。　　　　尽管练不成大侠，强身健体也是好的。何况扎个马步就能耗去半个时辰，再跑跑、打打拳、耍弄几下刀剑，一天也算充实了。　　　　大刘看他这样刻苦，还以为他又提起了斗志。夸他道：“渊子，你好好练！到时候我安排你出去走大镖挣钱。”　　　　秦渊听到“大钱”二字，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可“大镖”嘛……秦渊觉得自己还年轻，不想找死。　　　　于是尴尬地笑着说道：“大刘，走镖这事我还是心里没底。再过二十年，兴许可以。”　　　　这让大刘很是震惊。镖局里个个都削尖脑袋想来票大的，这秦渊不往上赶就算了，咋还往后退？　　　　想来想去，大刘觉得秦渊这是为了让其他镖师们能多赚些。秦渊有套祖宅，还有爹娘留的好东西，应该是不差这点钱。大刘心里感慨，这秦渊的境界真高，他这辈子恐怕也赶不上。　　　　又混过了一年多，镖头也回了镖局。　　　　走的时候，镖头带了两个人，回来的时候，两个人“变”成了十个。镖头把无家可归的人领回来了。　　　　“明年就开分号！”镖头大笑着跟所有人宣布这好消息。　　　　“镖头，在哪开啊？谁去掌管分号？”小镖师问道。　　　　“余洲。”镖头又说道：“等余洲扎根了，再开一家！”　　　　“余洲？余洲可是个大地方啊！到时，是大刘师兄还是其他师兄师姐去坐镇啊？”小镖师憧憬道。　　　　镖头没回答他，意味深长的笑着。　　　　尽管没说谁去当分号镖头，可分号镖头的人选无外乎那么几个，这开分号的事是板上钉钉了。　　　　无论是去分号还是留在这，只要踏实干，去哪、跟谁，都是一样的。何况镖头也说这个稳定了，还要开下一个。将来几家、甚至十几家分号，大家都有机会当镖头。　　　　这事让大家干劲儿十足，谁还不想多挣钱？就算不想挣钱，管人也是爽的。　　　　秦渊、晓卿、孙燕、何辙，这四个人却不为所动。　　　　秦渊清楚自己不是那块料，也就不费心琢磨。谁听说过一个打杂的当镖头？　　　　晓卿跟孙燕两个人，镖头都是极为看重的。晓卿有这能力，没这心思；孙燕是有过这心思的，可她现在还想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想嫁人咧。　　　　何辙自在逍遥，才不稀罕当镖头。让他当酒坊的老板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离明年还有好几个月，日子还得照过。　　　　晓卿这次走镖前，给秦渊拿了一条薄布衾。　　　　秦渊觉得这比平常盖的那条要短，说道：“晓卿，这个有点短啊……再说，现在天热得很，我睡觉都不盖的。”　　　　“你身子还没调利索，得盖。知道你怕热，才特意给你找了条薄的。”　　　　“好，还是你想的周到。”　　　　这是晓卿送他的第一件东西。秦渊对这条小薄被很是珍惜，怕弄脏弄皱。晚上盖着的时候睡觉都变得老实起来，不敢总翻身。　　　　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等晓卿回来，他有一肚子话想跟晓卿说，总也说不尽。　　　　一行人风尘仆仆地往镖局走来，是晓卿他们回来了。　　　　秦渊听说后，就开心地跑去迎晓卿。　　　　众人在镖局门口忙活卸车、卸马，晓卿在旁边站着。　　　　“晓卿！”秦渊喊着她的名字跑过来，走近一看，才发现晓卿脸色煞白，右手捂着左胳膊，伤口像是裂了，还在渗血。　　　　看到秦渊来了，晓卿眼角挂着笑意，嘴唇毫无血色。　　　　秦渊急了，抱起晓卿就往屋里冲，嘴上还说着：“晓卿，你怎么受伤了！受伤怎么还不赶紧进来啊？你是不是骑马回来的！”　　　　他们二人的关系，大家都看在眼里，但从没像这回这样毫不顾忌。难免有人会觉得诧异，毕竟男女有别，又不是谈婚论嫁了，抱在一起，始终不妥。　　　　看着如此焦急的秦渊，晓卿却露出了笑容，说着：“受这点伤就坐车，我未免也太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