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肇事司机！

抱了一会儿，他就放开了我，我去专门泡了一杯茶水给他喝，喝酒后容易口渴。　　妈妈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我就没有再继续跟程梓昊磨磨唧唧，直接下楼找了我妈。　　“妈，张叔叔呢？”　　“走了。”　　“啊？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雨呢！”　　“你这死丫头！这会儿才想起张叔叔啊？刚才干嘛去了？今天要不是你张叔叔，你估计都见不着你妈了！”　　“这不是正想找你问这事儿嘛！没有不关心你啦！”　　“唉！女儿大了，留不住啊！”　　我知道我妈在吃醋，虽然她也很理解，作为过来人兼我妈，也不会过多的干涉我的生活，毕竟我也不小了。但是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多少的担惊受怕都过来了，突然间放着自己刚刚受伤的亲妈不闻不问，跑去关心一个不算有多深厚感情的男生，确实是有点让人吃醋。　　“哎呀！妈！我哪里不关心你了嘛！我刚才只是看到大家都在这里，今天气氛又这么好，没找到时间问嘛！”　　我知道，我妈也觉得我的做法是对的，就更加撒娇地卖萌。　　“好啦好啦！多大的孩子了！”　　“嗯嗯！妈妈……”那一瞬间，我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但我就喜欢，怎么样？嘻嘻……　　“妈妈……你跟我说，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呀？”　　“我到的时间很准，到的时间恰好和莎莎下机出来是一个点，所以基本上没有耽误什么时间，又接到你张叔叔的电话，说是来找我们，我们就一起走了。”　　“但是，就在我们快要上高速的时候，因为高峰期还没有过去，车非常堵，我的反光镜不知道为什么有了偏差，刹车也开始有点不稳当，我当时又正在过高架。车流恢复正常的时候，我正在加速，没想到还没过高架就有人要超车，虽然这很违规，但我还是减速靠右了，没想到一下子我的车就被挤到了靠近护栏的边界处。意识到危险后，我又加大了刹车力度，没想到一脚踩到底车都还是没有停下来……一没留神车尾就往侧面甩了一些，当时我感觉到有点把控不住。”　　“如果不是你张叔叔的车硬性用自己的车从侧面撞了那辆车，给了我缓冲的时间，我很可能就在那时候出了意外，甚至冲出护栏掉下去……”　　“天哪……”，我有点不可置信，“可是张叔叔没有受伤呀！”　　“唉……要不怎么说吉人自有天象呢，那辆车在前面，玻璃却碎了，你张叔叔自己反而平安无事，我在慌忙之中拼尽全力才让车恢复了正常的轨道，好在很快就被警察强行拦了下来，你张叔叔的车算是被拖走了，我的车看在你郑叔叔的面子上留了下来，还叫人来修好了刹车和反光镜，做了笔录让我们走了。”　　“那撞你的那个人？”　　“那个人属于醉驾，已经被吊销了执照，现在还在派出所里面接受调查。”　　“妈……听你这么说，我好害怕……你觉得会是奶奶他们吗？”　　“这辆车前不久才刚保养过，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恶问题……我跟你张叔叔和莎莎姐讨论过，应该是人为。”　　“可是，如果真的是人为的话，他们这样子就不怕太明目张胆了吗？反光镜就算了，在刹车上做手脚，很容易被发现的。”　　“可是宝贝……他们既然敢做，就肯定有万全之计，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没有证据去告他们！我找人查了那个开车挤我的司机，刚来的信息，你看。”　　我妈把她的手机递给了我，我拿过来一看，微信对话框里面除了一张图片外，就是几串语音。　　图片上的是一个男人的基本信息，除了姓名住址等基本信息外，还有工作地点，最近来往人群等，听完语音后，如果这不是跟我妈有关系，我会认为这是一个平时非常本分老实的人。　　“妈，你肯定不相信那是真的酒驾，是吧？”　　“乐乐，你妈又不是傻子！”，我妈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　　我愣了一会儿：“你自己的手是啥时候受伤的？我看到你的车没啥损失啊？”　　“我也不知道，就记得当时很紧张，有种，接近天堂的感觉，我开车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在车上这么紧张过……等我终于平安停下来，我才感觉到我的手有点疼，低头一看，手上竟然在流血……”　　“难怪你们这么晚才回来迟了这么久，没想到短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惊悸之余，我感觉像在看电影。　　我的脑海里面冒出一系列在电视剧里面看到的车祸现场，“车祸”这两个字，本身就透露着一丝丝的死亡味道。我真的不敢相信，这样事情发生在了我妈的身上。　　“妈呀！还好你没事儿，不然我们可咋办啊！”　　“还好我没事，当时莎莎还在车上呢！妹纸没有慌张乱叫，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稳下来。”　　听到我妈的这句话，瞬间我对莎莎姐的崇拜感又增进了一分。　　我小心翼翼地碰一碰我妈的手：“妈，还疼吗？”　　“还好啦！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破了点皮肉而已……只是，这个祸患不除掉，我们永远没有安心的日子。”　　我看她说话的样子，透露着从未有过的狠绝，想当年她遇见我爸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少女，虽然有我爸爸的爱护，但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面，烦心的事情自然也多，到后来更是日复一日地跟那些个魔鬼周旋到撕逼。 　　“妈？你的意思是？”　　“妈妈知道该怎么做，乐乐你不要管啦！”　　不知道为什么，我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产生了一丝丝的不安。　　“阿姨，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或许可以帮你？”　　程梓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估计还听到了我们所有的对话，突然冷不丁防地冒出这个声音，我都被吓了一跳。　　我看我妈的表情，她也是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样子。　　“阿姨，我说的是真的，我或许真的可以帮你们。乐乐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有这个义务的。”　　“啊？谁是你的女朋友啦？”　　程梓昊向我眨眨眼睛，又把头转向了我妈：“阿姨，你们是绝对可以相信我的，虽然我也没有太大的本事，但是一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出一些力的。”　　“妈，他说的是真的。”　　我隐隐约约知道，程梓昊的家里绝对不一般，虽然上次我妈也并没有很明确地跟我判定程梓昊的身世，但是从她后来对他的态度来看，这件事是八九不离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感动，从这句话以后，我妈对程梓昊更亲切了。　　用我妈的话说就是：“这个男孩挺靠谱的，乐乐你要好好把握啊！”　　“妈！我这还上学呢！”　　虽然我自己心里很清楚，但是听到我妈亲口说出这种话来，我的内心还是有点慌乱的。我明白我的学习成绩可能到最后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但这是一个好的形象，它会让认为我将来的前途是有出路的，是有机会再走得更远，再东山再起的，所以旁观者不会做得很过分，亲近者会更加愿意帮助你。　　我相信程梓昊不属于这一类，我更坚信他是喜欢我，还有一点别的情愫，至于是什么，我自己暂时也很难说清楚。　　但是大概两周后，一直帮助我们直至落水的叔叔突然因为证据不足无罪释放了，为了表示对他的抚恤，不仅仅给他升了一个与之前等级相同的官，法院有部分人员因为涉及贪赃枉法罪被拘了。　　这对于我们来说，当然是一个好消息，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　　趁着这个热头，我妈放开了手脚趁热打铁，继续追查了当初差点酿成惨案的车祸事件。　　内部有了有力的支持，事情当然就好办得多，他们用了各种方法又找到那个司机，想让他说实话，虽然当天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但交通不良影响还是很大的，所以警察又找到他合情合理。　　简单的又一次“调证”后，我妈和叔叔一起，连带着莎莎姐，找到了那个司机的家里。我抬头一看，破旧的楼层顶上还种着不少的蔬菜水果，整栋楼的墙壁上爬满了爬山虎，很是生机勃勃。　　按照地址，我们顺着楼梯走上了三楼，楼道里面很黑，没有灯光。我不小心碰到了楼梯的栏杆，感觉不对拿回来时，手上有一股刺鼻的铁锈味儿。在拐角处，我们找到了那个司机的家门口。　　我妈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在声音后，门并没有打开，但是从里面传出的脚步声，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人已经靠近门口了。　　我们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等了一会儿里面依旧没有动静，我妈又敲了几下门。　　“谁呀？”　　这会儿换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的浑厚里面却透着一股浑浊，像是有东西卡在喉咙里面一样。　　“您好，请问谢师傅在家吗？”　　“您找错了，这里没有谢师傅，他们搬走了，我们是刚住进来的新房客。”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下子非常失望，可是，正当我用这种失望的眼神望着我妈时，我妈却不为所动：“谢师傅，我找您有重要的大事儿，这关系到您家人的安危，您要是觉得这个条件够资格的话，请给我开门。”　　空气一片静默，门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我们等了大概一两分钟左右，莎莎姐想再说话的时候，我们突然听见门锁拉开的“腾”的一声，门就开了。　　见到是我们，开门男子的脸上愣了一下，转眼又急急地说道：“进来再说。”　　其实从他拉开门的时候，不，应该是我进入这栋大楼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子的霉味。说不清是从哪里来的，这味道好像和整栋大楼混合在了一起，在眼前的男子拉开门的一刹那，我又强烈地感受到了这股味道。　　屋子里有点黑，没有开灯，瞳孔适应这个亮度后，我看到客厅里面很拥挤，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内放满了东西，面前是一张饭桌，右斜方摆着一台彩色电视，电视发出的荧屏光衬着前面一只小茶几，电视的后面是一个小阳台，堆满了杂物，上面还挂着几件衣服。　　站在我的面前，除了一个面容沧桑的男人，就是一个长得还算可以的女人。　　男子赶紧把茶几旁边椅子上的、正在收拾的衣服抱开：“你们请坐……唉，家里这么乱，见笑了。”　　“你们这是……要搬家吗？”，我妈试探性地问道。　　“是啊，房子快到期了。”　　说话的是那个女人，比起男子的浑浊来，女人的声音要更清脆一些。　　西城旧区的老房子，是将要拆迁的这块儿，从之前我妈查到的资料来看，司机不是本地人，所以他说的要搬家应该是实话。　　“对不起，那个赔偿的事情，请你们缓缓，我们家现在实在拿不出钱来。”　　他以为我妈是上门要赔偿的，这是那天解决的协议。　　女人端来几杯一次性杯子的茶水：“实在对不起，请你们缓一缓。”　　“谢师傅，你不用紧张，今年我们来不是为了要赔偿的，我们就是想找您了解一些情况，关于您撞我当天的情况。”　　听到这里，男子搓搓手：“那天的情况警察不是都查清楚了吗，是醉驾，我当时喝多了，那天心情不好被朋友拉去多喝了两杯，喝完昏了头，冒着大胆去开车……我真的不是要故意撞你车的……我……”　　“我没有说你是故意的，谢师傅。”　　我妈果然很犀利地抓住了重点。　　“谢师傅，这样说吧，我知道那天是有人雇佣你假装成醉驾的，而且我现在手里有证据，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来接这样的事情，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但是我有一条，你要跟我出庭作证。”　　我妈直接单刀直入，当她说这些的时候，我看见男子不断地搓手，我知道他有点慌了。　　“证据？……真的是我的错……”　　“爸爸，我的作业写好了。”　　正在他继续狡辩的时候，从屋里开门走出一个约莫十来岁男孩，孩子的妈妈一看到男孩出来，赶紧把孩子抱了进去。　　“这是您的孩子吗？”，我妈像是一般普通妇女见着孩子一样亲切地问道。　　“……是。”　　“多大了呀？”　　“还小呢。”　　“这样吧，谢师傅，如果您愿意帮我出庭作证，您孩子的医药费用，我全包了！”　　听到这里，不光是男子，连刚走出来的女人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们互相看一看，都在争取对方的意见。　　“我儿子没病啊！干嘛需要医药费用，糖糖健康得很。”　　“你们要想好，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我今天走出了这件房子，你们儿子就很可能因为你们的犹豫不决而死去。”　　我妈和莎莎姐轮番来，句句戳中泪点，针针见血。　　终于，女人给男人使了一个眼神，见他没动静，又用手装作不经意间捅了一下男人。　　“你们……怎么知道的？你们怎么保证？”　　女人终于拿出气场向妈妈问出了这句话。　　“我带了律师来，我们可以签协议。”　　可是这种协议到底作数不作数呢？我一直在想。　　这时候张叔叔很见机地递上了自己的名片：“你们好，我叫张**，是承天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　　说完怕他们不信，又亮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明。　　在里里外外的轮番“轰炸”下，男子终于向我妈妥协了，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交代当日车祸的全部过程。